是啊,快到太子的忌日了。
这份万字祭文的抄本,很快也被送到了皇帝的案头,皇帝一字不落地看完了,心中甚是伤感,当天就出宫去了原太子府,看望太孙。
思念父亲的太孙赵淙毓,与皇祖父一起回忆和父亲有关的往昔,直到深夜。
次日上朝,便有朝臣写折子夸赞太孙赵淙毓纯善孝顺,敦厚贤良。
臣子夸赞自己的孙子,皇帝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又有臣子上奏,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希望皇帝快点立储。
再过几日,就变成朝臣一起上奏,请皇帝立太孙赵淙毓为储君。
见状,皇帝漠然看着他们闹,未置一词。
这个态度让臣子们万分忐忑,难道他们都猜错了皇帝的心思?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十分疼爱太子,料想爱屋及乌,在皇子不丰的情况下,立嫡出的太孙就是最佳选择。
难道不对吗?
下了朝后,皇帝来到了皇后的坤宁宫,朝皇后发了一通脾气,告诫道:“皇后,朕知道是你做的,在此奉劝你,若是想让淙毓好好长大,就别再试探朕的耐心。”
“下不为例。”
皇后浑身颤抖,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他的嫡孙啊!
他怎敢……
“淙毓是您的嫡孙,太子唯一的孩子,他当然会好好长大!”皇后回过神来,冲着皇帝的背影愤怒嘶吼。
自从太子死后,她越来越看不清皇帝了,对方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皇帝脚步一顿,沉声留下一句:“这取决于你,也取决于淙毓自己。”
话已经很明显,如何选择,就看皇后和赵淙毓祖孙俩。
“……”皇帝走后,皇后歇斯底里,砸了坤宁宫好多东西。
这个消息,薛贵妃是打顾统领那儿听来的,对方最近黏她得紧,寻着空儿又来找她腻歪。
颠鸾倒凤够了,便叫她枕着他的胸膛,告诉她宫里发生的事:“太孙那事,原是皇后的安排,这是打算利用朝臣,逼迫陛下立储。”
他垂眸,抬手抚摸着是贵妃的秀发,满脸餍足与温柔:“也是,外人根本不知道太子真正的死因,眼下太孙便还是正统。”
“嗯。”薛贵妃懒洋洋,在顾统领的怀里翻了个身,反手缓缓摸着对方的脸道:“陛下害怕太孙走了太子的老路,如今哪里还瞧得上?储君的运气也是国运的一环啊,太子命运如此坎坷不平,陛下也是要考虑的,懂吧?”
然后坐起身来,理了理鬓发:“这几天找到机会,本宫就要重新复宠了,你……”
看向顾统领,叹息:“过些日子再等我的消息吧。”
听说薛贵妃要复宠,顾统领怔了怔,抿着唇半晌没说话。
“呆子,伺候本宫穿衣服,愣着干什么?”薛贵妃回头,见状就笑了,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唇:“放心吧,皇帝已经不能人道了,你是本宫第二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因为这句话,顾统领稍微缓过神来,又凶狠地拉着薛贵妃颠鸾倒凤了一回。
“娘娘不能讹我。”他是认真的,身家性命与一家老小都押上了。
“嗯。”薛贵妃叹息,谁又不是赌上了身家性命与一家老小呢?
她自己,她的外甥,她怀孕的女儿,她的女婿……
稍有差池,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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