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说可能很残酷，但你的父亲……”

“他可能并不需要再进行太多的治疗了。”

在诊断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克里斯贝尔德说道，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见得很多了。

“你的父亲已是行商里非常长寿的人，他能够活到这个年纪简直已经是一个小奇迹。但如今他的寿命也已经临近自然状态下最大寿命的极限了，他的身体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进行治疗。”

医生道：“所以，我的建议是，将你的父亲送回到家中接受保守治疗，在最大程度环节他痛苦的前提下，尽可能地让他安详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吧。”

“从医这么多年，你的父亲是我见过的最长寿的行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能够治好你的父亲，实际上没有人不希望如此，而如果他不是行商的话，或许他是有几率突破现人类自然状态下寿命的极限的。”

“谢，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在低头沉默了半晌之后，克里斯贝尔德才开口说道。

他的父亲贝尔杰特也没有说什么，不过他也说不了什么了。

他甚至都已经看不大清东西，崩坏的基因链让他如今的视力一天比一天差。

如今的贝尔杰特需要用到特殊的设备才能够看清楚东西，不过随着身体的进一步崩坏，即便是有着设备的辅助，他也已经很难看清楚东西了。

他只能看清楚一片模糊的景象，这就是他眼中的世界。

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不论是儿子克里斯贝尔德，亦或是他自己，还是另外一个儿子和女儿，他们其实都知道这点。

只不过，大家都想要父亲能够活得再久一点，因为子女对自己的父亲感情都十分深厚。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取父亲的命。

但，他们也并不怎么悲伤。因为贝尔杰特的寿命之长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活得确实足够长了。

…………

贝尔杰特仍旧沉默着，他张开嘴，但并没有能从嘴里说出来什么话。

只有无意义的呜咽。

他或许是在哭，又或许是在安慰自己的儿子，但现在，不论他想要表达些什么，都已经没有办法去传达给他人了。

他的寿命，他的人生之路，已经临近终点站。

或者说，已经抵达了终点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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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联邦，洛基城。

这里是贝尔杰特的大儿子巴洛特利工作并生活的城市，不过巴洛特利并不在这里。

昨天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弟弟的电话，得到了关于父亲重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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