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的表情在昏暗中略显狰狞。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在徐思灵嘴里竟这么不堪。
徐然淡淡道。
“1339和1340年的他,从法国北部发动了进攻尝试,但这两次进攻均失败。”
“而40年6月,英格兰舰队在海战中大获全胜。”
“但军费开支过于巨大,使他无力持续作战。44年甚至宣布破产,佛罗伦萨的两家大银行倒闭。”
“伊莎贝拉,我想说的是,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天生的国王,你的儿子爱德华,同样也是一步步犯错,而后成长起来的。他在克雷西战役之前,同样做出过许多愚蠢的决定。”
“你凭什么认为,今年29岁的约翰,会比不上现在39岁还在整日苦恼挑选每日床伴的爱德华?”
“说直白点,29岁的爱德华,还真不如现在的约翰。”
伊莎贝拉苦笑:“我看你一嘴一个约翰,似乎对国王也没什么尊敬。”
“约翰是我的兄弟,尊敬是放在心里的,而不是嘴上,我可跟你的儿子不同,在乎表面的玩意,那些表面功夫或许会让他自我高潮,但我却一点都不感兴趣。”
伊莎贝拉脸色泛白,她确实是病了,这不假,双手手指交错,轻轻点拨,她在思考。
年过半百的英格兰王后,依旧在转动她的脑筋。
这场战役,伊莎贝拉越了解,越知道英格兰距离输已经不远。
她必须想出办法,来拯救英格兰,拯救她的儿子。
因为徐思灵的计划,是以牙还牙,黑太子在做什么,他徐思灵就在做什么。
只要夺下加来城,法兰西士兵就能把主战场转移到英格兰领土上,而一开始就分兵行事的英格兰,将没有充足的兵力,抵挡法兰西熊兵的扑进。
之前克雷西战役获胜,英格兰得到能够在法兰西北部驻守的城池,这本来在当时,是极好的事。
可黑死病的爆发,给法兰西缓上一口命,两国不得不停下战争。
可一旦加来城被法兰西占领,那还会有第二场黑死病,让两国停战,给英格兰喘息的机会吗?
没人能懂,伊莎贝拉更不懂。
如果让伊莎贝拉祈祷第二场黑死病的爆发,不如让她自杀算了。
现在她儿子爱德华三世,到底是何种状态,根本不清楚。
必须想办法让他恢复理智,改变方向去援助加来城。
但伊莎贝拉怎么想,都想不出办法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徐思灵拿她来逼迫英贵们出城作战。
亲眼看徐思灵连破二城,伊莎贝拉的心是绝望的。
她从未见过战场上如此骁勇善战的士兵和将领。
总是出其不意,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伊莎贝拉想到什么:“菲莉帕她.真的背叛英格兰,背叛我的儿子了吗?”
“您想要个心理安慰?还是真实的答案。如果是心理安慰,我可以告诉你,她背叛了。”
“那真实的答案呢?”
“在我心里,没有。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她有,但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就没做错什么,却要遭受你们的指责。”
伊莎贝拉笑了:“不管怎么说,她的行为无一不是告诉我,她选择支持法兰西。”
“她是法兰西人,还是瓦卢瓦家族的女人,她有理由这么做。”
“但她同样也是英格兰王后,是爱德华三世的妻子!”
“政治上的失败者与战场上的失败者最大的不同,便是没有荣誉可言。你输了,输得一无所有,也不会有人同情你,有的只会是嘲笑和奚落,很快,人们就会将你遗忘.伊莎贝拉,过程、身份固然重要,但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依我看来,坚持站在必败的立场,是不理智的,也是没有意义的。”
徐思灵挑眉看着伊莎贝拉:“菲莉帕只是想赢,她没错。”
“那假如”伊莎贝拉沉声试探问,“我也选择必胜的立场呢。”
“什么意思?”这把徐思灵说愣了。
“我忠于法兰西,我以法兰西为荣,你可以认为我背叛了法兰西,但我没有,我恨腓力六世,我认为他带领不了法兰西走向荣耀。你应该清楚,徐,我对法兰西荣耀的信仰,谁都明白。”
“当然,我明白,你若对法兰西不够忠诚,当初你就不会选择压制爱德华三世,让他放弃对法兰西王位的宣称,在你心底,你依旧认为,法兰西才是西欧的霸主。”
“没错!但我对约翰不够了解,再加上你,我觉得我有必要改变。”
“改变?”徐思灵有些诧异。
“在没接触你之前,我对你的看法,只是听人说,从未真正了解过你。但跟着你奔袭逃跑这么久,我见识过你的手段,见识到你无人能敌的剑术我知道,英格兰会输。”
伊莎贝拉看着徐思灵,那苍老的面庞强彻个温和的笑容,缓缓道。
“看着你,我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至少你让我有了希望.重振法兰西的荣光,或许真如你所说,不在腓力六世身上,而是约翰二世。但看着你,我更觉得,或许是你,才带来这层荣光。如果是你,我觉得可以。”
徐思灵挑眉吃惊:“你要.?”
“你说得很对,坚持站在必败的立场,是不理智的,也是没有意义的。那为何,我不能重新选择支持法兰西?就像我一开始那样,我相信你,所以我愿意支持你,支持法兰西。”
徐思灵沉默,而后问:“你想怎么做?”
“你知道我在爱德华心里的重量,只要我和他能够接触,我能劝说他投降,我们在法兰西的领土,可以让回去,波尔多的士兵,也会召回,一切的一切,都归于原本的样子。”
徐思灵不由眯眼。
伊莎贝拉接着道。
“你认真想想,这场战役接着打下去,目的是什么?约翰想着一雪前耻,但我能证明他获胜了,接着打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约翰不是想要回法兰西的全部领土吗?我们可以还,我可以劝说我的儿子,重新向法兰西低头,俯首称臣,我们没有法兰西的领土,也可以成为法兰西的封臣。”
“徐,想想布兰奇,想想你准备出生的孩子,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向主发誓,我说到的一切,我都能办到,只要你愿意。到时候英格兰和法兰西,会重归几百年的关系。”
“我们没必要在这场战役上,浪费生命,浪费时间。”
“布兰奇终究会成为母亲,而我同样是一名母亲。”
“仇恨该结束了,尤其这场仇恨,本就和你我无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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