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发生的事和她说过的话。
痛感,羞辱感。
充斥她的脑海。
拥有着一股难受的舒服感。
她的内心是有两面性的。
在外人看来,她是侯爵之女,不管做事态度还是待人,都极具掌控。
至少她说的话,就不疑被人否认,也不喜欢被人否认。
她是个看起来很强大,内心却很弱小的女人。
这和生活环境有关,受宠是一方面,但正因为受宠,她才知道该表现得怎样,才能最大范畴得到更舒适的待遇。
因为她深知弱小就要受欺负。
所以克丽丝或多或少伪装了自己。
在外人看来,她骨子里就有一股疯狂的劲头,她会把所有负面的情绪,很容易的转化成,对他人对自己的施压跟要求。
就好比韦德的双手剑。
她想要,就一定得要到,要不到,就会开始施压,开始各方面去为难斯坦夫人。
克丽丝并不享受给别人带去痛苦的感觉,但她只是觉得自己该这么做。
而真实的她,是她灵魂深处的恶。
她很清楚,知道自己同样渴望着一个可以保护她的人,可以提供安全感给她的人,一个既温柔又凶戾的主人?
至少温柔和凶戾这两个无比矛盾的形容。
很完美的在徐思灵身上体现,没有产生任何令人突兀的感觉。
温柔的徐思灵,就像在众人面前勒马停下,保护了她,那脸上的淡然笑容,令她难以忘怀,如同温泉在身体流淌温暖。
而凶戾的徐思灵,就像在众人面前,将全场骑士砍翻,双眸透露着男人原始的欲望,同样令她难以忘怀,如同有头猛兽在她内心肆意撕咬。
克丽丝的心中有两条防线。
如果有人能够越过那条防线,那对方就会成为心目中地位之上的人。
克丽丝不是没见过温柔的男人,也不是不认识凶悍的男人。
但只满足一条,是不够的。
她心中的两条防线,必须得被同一个人满足击破。
但恰好这两个无比矛盾的形容,根本无法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只有徐思灵做到。
徐思灵突破了克丽丝的防线,她不单单迷恋上了徐思灵,甚至已经表现出服从的性质。
可如果是没有越过两条防线的人,她依旧会像之前那样,表现出类似掌控者的气质。
而所谓的掌控,不过是为了保护真正的自己。
克丽丝知道她可以做一条忠诚而奉献的小狗。
但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
也没人觉得她需要这么去做。
(西方中世纪,狗的形容是褒义的,是忠诚和勇猛的代表。所以塔木堡之战,徐思灵骂哈米斯是死狗,而骂哈米斯为猪头的安莉,就表示难以理解,要不是‘死’字过于阴毒,安莉都以为徐思灵是在夸哈米斯。)
克丽丝深知她不太正常,但她很向往,感觉自己天生如此。
她的意识如此清醒,以至于现在还在深刻的审视自身,她依旧希望能够自我提升,找到更加完美的自己。
“好怕啊,前面第一次根本受不住他这么猛”
“可是后面屁股酥酥麻麻的,好想他接着下狠手,好想他蹂躏我,好想他不要怜惜我.”
“想让他下手重点又说不出口,我要不下次作死?看他会不会生气?”
“那我得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然作的太狠的话,就真作死了,我怕受不住。”
“可如果作死没什么用的话,该怎么办?”
“那那我就继续作,继续作!作到他愿意给我想要的。”
“一直不给就一直作,我要挑战他的底线!”
“反正他这么温柔,肯定会满足我的。”
“尤其我明明犯了错,给他添了麻烦,他竟然都没怪我,也没惩罚我。”
“他真温柔。”
“嘿嘿.”
克丽丝在床上痴痴的笑着,身体的疲惫酥麻,让她缓缓睡去。
心思可以不为谁而停留。
但心,总要为谁而跳动。
在徐思灵前往博格斯侯爵府邸偷信时,皇宫同样在发生着事。
腓力六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布兰奇的住处。
他没闯进去,而是在窗边敲响。
怕被人留下证据,也怕布兰奇突发意外,腓力六世不太爱写信,而是经可能的以对话的形式和布兰奇沟通。
前面写过给布兰奇的信,腓力六世都让布兰奇当他的面烧掉。
在腓力六世的安排下,布兰奇的住处,是整个皇宫防护意识最差的地方。
可以说夜晚小偷在这四处乱逛许久,都不会被逮住。
布兰奇很快起身给予回应。
通常这个时候,她都是睡去的。
只是她很清楚,今天她放了约翰、博内夫人的鸽子,这事传到腓力六世耳朵里,是必然的。
腓力六世今晚一定会找她要个说法。
“叔叔。”
两人没有打开窗户对话。
布兰奇没有喊腓力六世为国王,而是用近乎冰冷的语气,称呼一窗之隔的亲人。
“你竟然还知道我是你叔叔,那你该明白,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没赴约,是有理由的。”
“博格斯家的小女儿?够了,侄女,我受够你的敷衍。”
“我没有敷衍你,叔叔。”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一个侯爵之女,会邀请一个王室成员去家里作客?你以为你是谁。”
布兰奇阴郁且无力地说:“我是法国国王,查理四世的女儿。”
“他已经死了!”腓力六世恶狠道,“现在我是国王!没人会记住查理四世,没有人!贵族更不会记住他!”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布兰奇秀眉轻皱,嘴唇孱弱着重复。
“贵族们避着你还来不及,邀请你?哼,做梦吧。博格斯的小女儿,不过是想亲近拉雅骑士!是你不要脸,硬贴上去,我看你就是想逃避赴约。”
“没有的,叔叔。”
“哼。”
腓力六世不敢打压布兰奇过于用力,对他而言,听话的布兰奇才是最有用的,而不听话的布兰奇,容易适得其反。
“博格斯的小女儿,表面是喜欢拉雅骑士,所以才亲近他,但是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很有可能,克丽丝亲近拉雅骑士,都和博格斯有关,是博格斯示意自己的女儿去接触拉雅骑士。”
“你想表达什么?叔叔”
“我是让你告诉我!”腓力六世受不了布兰奇装出来的愚钝,“你在博格斯的府邸呆这么久,有没有发生什么!博格斯在前几天就到巴黎,他应该在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或者你知道些什么事?难不成你一直在跟博格斯的小女儿过家家?还是沉迷于看女贵族追求骑士的不入流的情感故事?”
“不不是的.”
布兰奇想说点什么,下意识就要把她在书屋听到的事情说出来。
可樱唇一开,却止住。
她的脑海不由浮现徐思灵的脸。
想起徐思灵为自己加油鼓劲,甚至接二连三举例子,为自己开解,只是想让她不那么难受。
徐思灵给她心理,种下小小的希望种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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