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厅里众人大品特品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徐子陵正展着飞翼向牧场外三十里的一处飞去。
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村庄,村里的人因为之前四大寇的战乱,早就撤回了牧场或者搬到别处去了,整个村子荒芜多日,破破旧旧,大多屋顶墙壁还烤得焦黑,地面一大片都是柴薪烧过的痕迹。
整一个村子,除了那个一身披挂骑在黄骠马上的黄脸大将之后,再无他人。
这个黄脸大将背插双锏,双目神光隐现,神情却平静地看着前方。他座下的黄骠战马,轻轻地摇晃着大大的脑袋,又微喷着鼻子,四蹄如柱,稳稳地立在那里。如果不是那马头微头,又有和风吹拂动那个黄脸大将身后的披风,这一人一马,简直就有如雕像一般。
徐子陵自天空中缓缓地盘旋而下,他一看这一个黄脸大将,脸上就大笑不止。
他不但大笑,还过去把那个板着脸立于马上的黄脸大将拉下来,给了他两拳。黄脸大将也不客气,马上回敬两拳,直到徐子陵将一件护身宝甲塞到他的怀里,那粗犷的脸上才有一丝的笑容。
“妈的,鲁妙子的东西就是好。”黄脸大将自然就是秦叔宝了,他迫不及待地解开外面的甲铠,穿上护身宝甲,然后满意地道:“这下老秦我放心多了,有了鲁妙子这护身宝甲,老子沙场杀敌要多这一层保障,那就放心多了!哎,这宝甲叫啥子名堂?”
“我怎么知道?”徐子陵失笑道:“反正是鲁妙子做的没错。你这武功低微的家伙穿上正好,也让我安心不少,现在先将就吧,迟些再帮你弄多些护身的东西,让你想死都难才行!”
“有这个差不多了。”秦叔宝大咧咧地道:“老秦我是将,又不是兵,冲锋陷阵那不必我费心,要武功那么高干什么?护甲也差不多了,只要小命有保障就行,要负伤了更好,正好让你内疚内疚,而且正好找个借口休息,躲躲懒!”
“你也就敢跟我顶牛。”徐子陵大笑道:“要是在那个美人儿军师的面前,乖得什么似的。”
“她不同。”秦叔宝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人听见,非常安全,于是小声投诉道:“她可不像表面那么温柔那么好说话,一生起气来更是不得了。老秦吃过她两次板子,现在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所以在她面前乖一点装装孙子那也正常。”
“那个喜欢装孙子的秦大将军。”一把清澈的声间温温柔柔地响起来,自村子的一间屋子里,道:“麻烦你放那个让小美人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迟到了大半天的徐公子进来吧。我怕我再等下去,就会生气,就会像你说的那样,狠打你的板子。因为,本军师似乎没有多少耐性了……”
秦叔宝一听这把声音,那脸色马上就变了,苦得比苦瓜更甚,连忙推徐子陵进去,自己又悄悄地牵着黄骠马偷偷地溜人。
“你站住。”屋里那把清澈的声音哼道:“徐公子就这样想进来么?你不弄点什么美食哄哄本军师么?”
“哄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徐子陵微笑道:“你也许可以试试别的,保证同样有效。”
“人家在外面为你打生打死。”那清澈如溪的声音越说越生气,哼道:“可是你却躲在那个养马的小姑娘那里偷懒,这也就算了,本军师奔波劳碌,却什么也没有得吃,人家公主和商大场主,什么也没干,却吃得津津有味,你说,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这个世界是没有天理。”徐子陵同意道:“我苦心准备了某人很喜欢的礼物,可是某人不但没看,甚至连门也不让进。”
“礼物?”屋里似乎有些动心了,不过她有些犹豫,探询地问道:“你的这个礼物难道还不错?”
“不。”徐子陵呵呵笑道:“这个礼物简直就大错特错,因为如果某人不看一眼的话,那我准备的什么礼物也不是大错特错了吗?我还费尽心机为某一位喜欢吃干醋的小美人准备什么礼物啊?我错了,我应该把牧场里的美食拿一点出来哄哄她的,要不,就拿一大碗醋来让她喝个痛快,啊……我马上回去准备东西来纠正这个错误!”
“你要敢走。”屋里的声音哼道:“那就再也不要来了。”
“如果我不走呢?”徐子陵哈哈大笑,一边推门而进道:“那是不是可以进来了呢?”
“看在你那个什么礼物的份上。”屋里的人的声音听起来欢喜非常,只是在口中强辩道:“这一次就放你进来了……噢,你这个坏蛋,礼物呢?”
“礼物在亲第十下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是某一个得寸进尺之人的条件。
“你做梦……”屋里某一个弱小的小羊羔的抗议。
“正在做。”这是某一个决心将野蛮进行到底的人的言词。
在离村子三四里之外的一个小树林里,秦叔宝骑着黄骠马,缓缓而行。一个丑陋之极的健妇自树林深处缓缓而出,一看秦叔宝脸上烧熟狗头般的笑容,马上用一张极其沙哑的声音冷哼道:“秦叔宝,轮值期间擅自脱离岗位,你不要命了?”
“公子来了。”秦叔宝哈哈大笑道:“难道我老秦要在那里偷听墙角?”
“那小姐说了什么?”那个健妇微微沉默一下,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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