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刚刚飞出德亲王府的高墙,就见一抹雪青色锦袍的身影等在那里,正是夜天逸。她一怔,假装未见到夜天逸,错过他就飞身离开。
“月儿!你如今都对我视而不见了吗?”夜天逸飞身拦住云浅月。
云浅月被迫停住脚步,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夜天逸,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我还有事儿,你有什么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你来德亲王府看夜轻染?”夜天逸仿佛没听到云浅月的话,出声询问。
“嗯!”云浅月点头。
“如今连夜轻染在你心里也比我重要了吗?”夜天逸唇瓣溢出一丝苦涩。
云浅月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夜天逸,你不必这样!你我相识多年,若是但分有一分可能,我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你。我该说的早先已经说了,你好好想想吧!”
话落,云浅月再不说话,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去荣王府?”夜天逸再次拦住云浅月,“别忘了有父皇的旨意,从昨日起你就该归我教导的!”
“我是归你教导没错!但是你看看时间,如今是午时。午时正是午膳时间,上书房都不上课的。”云浅月甩开夜天逸,这回用了几分功力,迫使得夜天逸后退了一步,她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云浅月,你站住!”就在这时,叶倩从德亲王府高墙飞出,见云浅月要离开,她手中的一条红绸向她腰际缠来。
云浅月不回头,向后劈出一掌掌风,打开了叶倩的红绸。
“云浅月,你可知道胭脂赤练蛇是夜轻染一直宝贝的东西,你说拿走就拿走了?你别仗着夜轻染喜欢你,你便肆意地折磨他的心!”叶倩见红绸拦不住云浅月,大怒了一声。
云浅月脚步一顿,并不理会叶倩,继续向前。
夜天逸闻言飞身而起,在云浅月这一顿的瞬间又拦在了她的面前,脸色微沉地看着她,“你拿了夜轻染的胭脂赤练蛇?为什么?要给谁用?”
云浅月不说话,对夜天逸出掌,她知道,只要叶倩缠上了,她今日怕是难以带走胭脂赤练蛇,但是三公子等着救命,她必须要将胭脂赤练蛇带走。
“月儿,你为了救谁竟对我出手?容景?”夜天逸眸光眯起,躲开云浅月的掌风,但依然稳稳拦在她面前。
这时,叶倩也从后面追来,站在了云浅月身后,与夜天逸一前一后阻住了云浅月离开的脚步,怒道:“我不会让你拿走胭脂赤练蛇的!”“不是容景,但也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云浅月看着夜天逸,正色地道:“他性命垂危,我必须救,夜天逸,你确定你要在此时拦阻我吗?”
“月儿,除了容景让你对我出手外,我倒想知道这普天之下还有谁竟然让你能对我出手?而且不惜从夜轻染那里拿了他宝贝的胭脂赤练蛇。”夜天逸看着云浅月,眸光昏暗。
“夜天逸,不是什么感情都能拿出来做比较的!”云浅月脸色忽然有些沉,“我对容景的与所有人都不同,我对你的也是与所有人不同,换之,每一个人在我心中都有着不同的地位。你明白吗?”
夜天逸忽然沉默。
云浅月回头,看着叶倩道:“胭脂赤练蛇是夜轻染甘愿送给我的!叶倩,你没有理由阻拦我!”话落她再不理会二人,飞身而起。
“那也不行!只要你要,他能说不甘愿吗?怕是连脑袋给了你他都能甘愿!”叶倩手中红绸飞出,阻住云浅月不让她离开。她出手自然毫不留情,而且红绸如一把三米长的利剑,向云浅月后背袭去。
云浅月不回头,想着打一下顶多负伤,她若负伤了,叶倩大约就不会纠缠了!这样一想,她并不理会身后,也不还手,任叶倩的红绸向她后背打开。
夜天逸见云浅月丝毫不防护,立即出手,拦住了叶倩的红绸。
云浅月没了阻力,身形一闪,转眼间飘出了十几丈外,她不回头也知道夜天逸拦住了叶倩,她叹息一声,再不停留,全力施展轻功向荣王府而去。
“你拦住我做什么?”叶倩恼怒地看着云浅月走远,转头对抓住了她的红绸的夜天逸怒喝了一声。
“在我面前,我不允许你伤她!”夜天逸淡淡道。
“呵,我就奇了怪了,云浅月哪里好了?让你们一个个的如此对她纵容。容景是,南凌睿是,夜轻染那个傻子也是,如今又多了个七皇子你。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了!”叶倩看着夜天逸,忽然气笑了。
“她的好叶公主不必知道!”夜天逸松开手中的红绸,不再理会叶倩,打算离开。
“我听说她和七皇子你通信了五年,自小青梅竹马。如今你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景世子和好,是不是心有不甘?”叶倩将手中的红绸撤回,挑眉看着夜天逸。
“叶公主!我倒很想知道你到底喜欢的是南梁睿太子还是德亲王府的染小王爷了!”夜天逸忽然回转身,凤目闪过一道冷芒,看着叶倩。
叶倩脸色一沉,“我喜欢谁不用你管!七皇子还是管好自己吧!”
夜天逸眼睛眯了一下。
叶倩刚要飞身去追云浅月,忽然又停住脚步,对夜天逸一笑,“七皇子,念在你我三年共同合作的一桩买卖上,我就给你一句忠告。”
夜天逸挑眉。
“要想得到云浅月,可不是一味地纠缠让她反感,女人的心不怕硬,最怕的就是软。你对他硬,她会对你更硬,你对她软,她才对你硬不起来。七皇子,要和景世子夺人,我觉得你真该好好学学这一点!”叶倩丢下一句话,足尖轻点,向荣王府而去。
夜天逸看着叶倩身影离开,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许久,他伸出手掌,看着手心处被他早上攥出的红痕片刻,将手掌轻轻攥起又放开,抬步向德亲王府的正门而去。
云浅月不出片刻就来到了荣王府,她飞跃高强,飞过紫竹林,来到紫竹院。刚飘身而落,就见容景站在紫竹院门口等着她,他面色挂着浅浅的笑意,见她来到,对她温柔一笑,轻声道:“辛苦了!”
云浅月心底瞬间一暖,似乎游子归家,千回百转,历经万水千山辛苦才到家,而有人就等在她到达的地方,她不由对容景发自内心地一笑,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道:“装模作样,故意让我感动!”
容景轻笑,双手环抱住云浅月纤细的身子,“嗯,你说得对,我就是故意的!”
温暖的怀抱让云浅月驱散了几分被风吹拂的寒气,她撇撇嘴,轻捶了他一下,从他身上退出来,将袖中的胭脂赤练蛇塞进他手里,语气有些闷闷地道:“给你!赶紧去救三公子吧!”
“夜轻染对你果然很大方!”容景看着手中的胭脂赤练蛇,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吃味。
“我人品好,哪里像你,没有人品,你要什么人家都不会给你。”云浅月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他那间小书房门敞开着,里面无人,她问道:“三公子呢?”
“在客房!”容景转身,向客房走去。
云浅月站在门口不动。
容景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云浅月,询问,“不进去?”
“不进去了!”云浅月摇摇头,她也喜欢那条胭脂赤练蛇,若是但分有一种可能,她也不想杀了它去蛇胆。况且又是夜轻染宝贝的,她不想看到被宰杀的过程。
“你是心疼这蛇?还是觉得对不起夜轻染?”容景笑问。
云浅月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哪里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去救人!我去你房间等着!”
“好!我让药老给你准备了午膳,我需要很久才能出来,你自己先吃吧!”容景转身,向客房走去。
“我等着你吧!一个人吃饭也没胃口!”云浅月摆摆手,从昨夜到今日午时,她奔波了无数个地方不得歇着,如今感觉特别疲惫。
“也好!那你去睡一会儿吧!”容景点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抬步向容景的房间走去。他房间一如数日前她来住的时候一样,窗明几净,洁净无尘,珠帘翠幕,香烟袅袅,香炉里燃着安神香,安神香似乎刚刚点燃,显然是容景知道她回来会直接来到房间为她准备的,她心下一暖,脱了鞋子上了床,伸手扯过容景的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安神香极有效果,云浅月刚一闭上眼睛,便觉得困意袭来,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刚睡过去不久,只听得紫竹林传来哗啦啦的响声,同时听得青裳在外面道,“叶公主请留步,这里没有世子的允许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
云浅月皱眉,想着叶倩居然追来了。
“我要见云浅月!”叶倩声音极大。
“浅月小姐如今在我家世子房中休息,奴婢……”青裳犹豫着看向房中。
“云浅月!你出来!”叶倩拦住青裳的话,大喊了一声。
云浅月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向窗外,只见叶倩正站在紫竹林外。一身红衣,尤为夺目,看起来像是从紫竹林外闯进来一般,她推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出门外。
“云浅月,是不是有人中了紫草的毒,你要用胭脂赤练蛇给他解毒?”叶倩见云浅月出来,立即问。
“不错!”云浅月点头。
“你别用胭脂赤练蛇,我有办法救人。”叶倩道。
云浅月一怔,眯起眼睛看着叶倩,“你有办法救人?能解了紫草之毒?”
“对!”叶倩道。
云浅月唇瓣抿起,正色地看着叶倩,“你用什么办法解毒?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若是你拿出的办法出了丝毫差错的话,即便你是南疆的公主,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的血!”叶倩也正色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挑眉,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叶倩的血能解毒?还是紫草之毒?
“你不信吗?”叶倩看着云浅月,“你想想,那日午门外我施咒,万咒之王就在我手里,它碰到了紫草死了,我为何无事?因为我的血曾经是经过我们南疆王室从来不外传的千毒物浸泡滋养,不但不怕紫草之毒,还能解紫草之毒。”
“我知道千毒物,但似乎毒不过紫草,不足以解紫草之毒。”云浅月道。
“我曾经服过一条胭脂赤练蛇的蛇胆,你说够不够解毒?”叶倩挑眉。
叶倩话音未落,旁边客房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容景缓步走了出来。
云浅月闻声转头看向容景。容景看向叶倩,淡淡挑眉,“叶公主说的是事实?”
“绝无虚言!”叶倩道。
“叶公主想用你的血代替染小王爷胭脂赤练蛇的蛇胆?”容景询问。
“不错!”叶倩道。
“这条胭脂赤练蛇染小王爷宝贝得很,叶公主是为了染小王爷?还是仅仅为了这条胭脂赤练蛇?”容景又问。
“不用管是为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用了那条胭脂赤练蛇的。”叶倩道。
“叶公主幸好早来一步!胭脂赤练蛇还没被用。”容景话落,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看着叶倩,见她听到容景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也看向容景,对他点点头。容景浅浅一笑,“叶公主请进!”
青裳让开,叶倩立即抬步走进紫竹院。
“景世子果然有得是钱!这里比皇宫的金砖铺地不知道要金贵多少倍!”叶倩打量了一眼紫竹院,瞥了云浅月一眼,“怪不得你会喜欢景世子呢!换任何一个女子,也会识时务的!”
云浅月当没听见,并未言语。
“南疆富硕,据说叶公主的公主阁不次于景的紫竹院。”容景淡淡吐出一句话,转身进了客房,“叶公主随我来!”
叶倩不再说话,抬步跟了过去。
云浅月倚着门框看着叶倩进了那间客房,她思索了片刻,也抬步走向客房。
这一间客房虽然不同于容景那间主屋布置华丽,但也比普通的客房明丽许多,同样洁净无尘。客房内除了容景外空无一人,桌子上摆放了三个大碗。
容景见叶倩跟进来,温声道:“叶公主可要想好了!若是想要放血救人,必须要放够三大碗血才能够用。你才被上次施咒之术负伤康复不久,再放三大碗血的话,你也许会武功尽失。”
“我清楚的很!”叶倩点头。
“那好!叶公主请吧!”容景指着那三个大碗道。
“原来景世子早有准备!难道景世子就知道我会来?”叶倩看着那三个大碗笑了一声,对容景挑眉,见容景不语,她回头看向跟进来的云浅月道:“景世子果然好筹谋,明明知道我的血能够解毒,却是辗转让你去拿夜轻染的胭脂赤练蛇,而让我投鼠忌器亲自送上门。和这样心思颇重的人在一起,云浅月,你不觉得害怕?”
“叶倩!我认识他的时候比你早,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云浅月将身子倚在门框上,淡淡道:“容景不是神,不会什么都会知道!就算他知道那又如何?欠南疆公主一个交情,不如让你亲自不搭交情送上门合算不是?”
“你们果然是一类人!”叶倩忽然愤了一句,瞪了云浅月一眼,对容景道:“有刀没?借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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