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官说得对,就眼下的局势而言,没消息才是好消息,有人想用她拿捏他,必然会派人盯着玄鹰司与朝天。
他在明,那些人在暗,他已经吃过一次亏,痛定思痛只能冷下心做利弊权衡。
“哪怕要找,也只能暗中找,万不可让人看出端倪。”谢容与吩咐道。
“是。”
谢容与再问:“三日后,是不是就是冬祭了?”
德荣道:“回殿下,正是,不过冬祭在大慈恩寺,距上京有大半日路程,殿下病势未缓,长公主已帮殿下请了辞。”
“不,你去告诉官家,今年大慈恩寺的冬祭,本王会去。”谢容与道,“从今以后,昭允殿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通通来请示本王,绝不可再让任何人看出昭允殿的意图。”
得了谢容与的吩咐,祁铭当夜回到衙门值守,哪儿也没去,隔日一早打马回营,路过宫门口,溅起一地雪粒子。
宫门口正好立着几人,雪粒子飞溅起来,拂脏一人的衣摆。
另一人拉着他后退几步,瞥一眼祁铭的背影,凉声说:“那是祁护卫,早年跟着吴曾在殿前司当差,眼下调去玄鹰司,听说很得小昭王重用,年纪轻轻,升了一等护卫,连张二公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张远岫笑了笑:“瘟疫案的大半证据都是玄鹰司递上去的,祁护卫行色匆匆,或许有急事吧。”
适才说话的人是翰林一名编撰,姓刘,他见张远岫并不计较,便不多提祁铭,后退两步,对张远岫与高子瑜俯身作揖:“这两日真是多谢忘尘兄与景泰兄了。”
他们三人是嘉宁元年春闱的同年,交情非同一般,眼下何家罪行败露,到京贡生群情沸腾,檄文递到刑部,刑部忙不过来,转交给翰林。士子的需要安抚,翰林让刘编撰写回函,可檄文太多了,刘编撰一人难以应付,便拉来高子瑜与张远岫帮忙。
高子瑜道:“客气什么,瘟疫案本来是京兆府的,眼下转交给大理寺,我反倒清闲。”
张远岫道:“我与景泰一样,闲人一个,眼下京里闹成这样,总不好白拿朝廷俸禄,能帮得上忙,我反而心安。”
刘编撰称是二位高义,又说府上备了薄酒,请两人过府一叙,高子瑜应下了,张远岫却道:“刘兄的好意,忘尘心领了,今日初五,我还得回城西草庐一趟。”
城西草庐是老太傅的旧邸,不大,统共只有两进院子,现如今虽然空置了,张远岫如在京城,每旬都会回去打扫。
刘编撰听他要回草庐,便不多邀,张远岫与他作了别,很快上了马车。
马车跑了小半个时辰,在城西一处僻巷里停下。白泉听到动静,迎出来道:“二公子回来了?”
张远岫“嗯”一声。
待他进到府内,门口阍人也不肖他吩咐,匆匆把府门掩上。
冬日天寒,紧闭府门也正常。
张远岫往里院走,这才问:“怎么样了?”
白泉道:“姑娘的高热退得很快,昨日清早醒来,白大夫为她把脉,说她身子底子十分好,身上的伤看着虽重,没有伤及要害,只要养上两月,就能痊愈了。”
张远岫听了这话,稍稍松了口气。
那夜缉捕温氏女的命令下得太急,若非他擅作主张,驱着老太傅的马车找过去,只怕无法帮她避开追兵。她后背、手臂都中了刀,流了许多血,为防行迹败露,后腰的长矢还是被她自己折断的,饶是这样,她上了马车,吭都不曾吭一声,知道危机尚未解除,连草庐都是她自己走进去的,直到看到薛长兴,她才闭上眼,昏晕过去。
张远岫道:“我去看看她。”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