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么?”容姨不记得了。
“有啊。”白熹很肯定。
容姨笑了笑,“老就老了吧,人总有老的那一天。这位乐大夫现在年轻,有一天也会老的。”
“就是。”白熹附合,“年轻有啥不得了的。咱们年轻过,他老过么?”
“噗……”容姨被他逗笑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容姨和白熹说起靳竹苓的事,“这位乐大夫对苓儿一直挺殷勤的,苓儿看样子也不讨厌他。不过这位乐大夫的相貌还是不够俊美。”
靳竹苓可是早就说过,夫婿要医术好,还要长得俊。
白熹呵呵笑,“我年轻时候还想娶天上的仙女呢,不也没娶着。年轻时候就爱瞎想,真到了男婚女嫁的时候,讲究的还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你曾经想娶天上的仙女?”容姨呆了呆,“我竟不知道,你有这般远大的志向。”
白熹不好意思了,嗫嚅半晌,低声道:“你就是天上的仙女啊。”
容姨纳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跟谁说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白熹往外努努嘴,“跟亲家还有程大哥学的。”
容姨不禁乐了乐。
图罗王和程啸这两个人,一个声称和香思妧是正式夫妻,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另一个坚持说程家和香家自祖辈起便有婚约,香思妧是香将军在世时便许配给他的,有父母之命;两人各不相让,图罗王干脆连王位也不要了,都在这小村子里围着香思妧转。白熹本是个不大会说情话的人,这些天耳濡目染,竟然连种肉麻话都学会了……
“你陪小山回京城吧,我留下陪姐姐。”容姨微笑道。
香思妧现在就像小孩子一样,容姨不放心,要一起留在这小村子里。
白熹呆了许久,“你确定要留下来?那,那我辞官吧。”
“用不着吧?”容姨反对。
“有什么用得着用不着的,亲家连王位都不要了。”白熹坚持。
容姨越想越不对,“还是算了吧。你要是真陪我留下来,太太不得恨死我啊?你还是回京城好好过日子是正经。”
白熹急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忽然眼睛一亮,蹦到了容姨面前,“小山和檀儿私奔那天,你说过啥?你说过啥?”
容姨回忆,“我说过……”
白熹嘿嘿笑,“你说过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得说到做到!”
容姨无语。
她还真是说过这个话,真的说过要陪白熹过一辈子……
“那姐姐怎么办?”容姨实在牵挂香思妧。
白熹不在意,“你真要留下,我陪你。反正现在大局已定,檀儿和小山总有一天会成为人间至尊。真到了那一天,我这位岳父也任不得实职,早早的便要养老。在哪里养老不一样?京里可以,这里也行。”
这倒也是实情。
白熹虽说不是玉茗公主的生父,却是抚养她长大的人,也就是她的养父,且父女感情深厚,胜似亲生。玉茗公主如果只是位王妃,那还算了,但她今后若是太子妃、皇后,白熹便不得不避嫌,辞去实职荣养。既然是荣养,就不一定要在京里了,哪里山清水秀,哪里住得舒服,便可以在哪里养老。
“老太太呢?太太呢?”容姨总觉得不对。
“母亲性情最是豁达,她老人家不一定要我守在身边,她从来也不拴着我的。”白熹对白老太太很有信心,“至于太太嘛,她有玉儿,也不会在意我的。”
沈氏最在意的人是谁?是白熹么?当然不是了。白熹有这个自知之明。
沈氏最在意的人是白玉格,她唯一的儿子。
容姨还是很犹豫,“我是真不放心姐姐,可是你……唉,你还是回京城吧。”
白老太太豁达,沈氏可不豁达。容姨被图罗王封为漠城夫人,备受礼遇,沈氏已经很不满了,如果白熹再跟着留在小山村不回去,估计沈氏能气晕过去。
白熹看看天色晚了,也不和容姨争执,“阿容,咱们慢慢再商议。”拉着容姨一起安歇了。
次日却悄悄把玉茗公主叫了去,“茗儿,你得帮着爹爹。爹爹不想和你容姨分开。她留在这儿照顾你母亲,爹爹一个人回京城,凄凉不凄凉。”
玉茗公主笑得跟什么似的,“爹爹,您对我容姨用情如此之情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白熹脸红了,“小孩子家家的,净会瞎胡说。”口中抱怨着,还是忍不住对小女儿吐露实情,“太太和连氏都是别人替我挑的,只有阿容是我自己挑的。我就是喜欢她。”
“明白了,明白了。”玉茗公主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白熹吹胡子瞪眼睛,“再淘气爹爹打你了啊。”
玉茗公主调皮得冲他眨眼睛,“爹爹等着吧,这件小事包在我身上。”
白熹很不好意思,但话既然说开头,接下来的便容易出口了,“其实吧,当年爹爹第一眼看到你,也不是没怀疑过你的身世。可爹爹若不接纳你,阿容肯定不能跟我……”
玉茗公主感动得要流泪,“这是什么样的深情啊,为了深爱的她,宁愿连她的孩子一起接受……不对,是硬把她的孩子说成自己的,让她不得不跟着自己……”
白熹脸发烧,作势要拿一边的扫把,“这孩子不打不行了。”
玉茗公主笑着逃跑了,“从小到大您哪回打着过我呀?净会装样子吓唬人,嘻嘻。”
也不知玉茗公主是怎样劝说容姨的,总之容姨同意白熹留下来陪她了。
赵戈伤势好转之后,他和玉茗公主惦记留在京里的宝宝,便启程回京了。
容姨和白熹则和图罗王、程啸一起留下照看香思妧。
香思妧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没人敢大意带她离开,唯恐她到了新地方会不适应。
乐意做为赵戈的大夫,也一起出发,踏上了回京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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