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给白熹写了信,央白熹设法将翠钱送过来,白熹自是答应了,正好有家姓丁的盐商要进京办事,便托那盐商将翠钱带来,算算日子也快要到了。
白玉莹还要再逼她,白玉格却懒洋洋的道:“算了,她那几天一定狼狈不堪,给她留点儿面子,别问了。”
“谁狼狈不堪了?”白玉茗不服气的嚷嚷。
白玉格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狼狈,难道还很得意?那不对啊,你若有得意的事,恐怕连过个夜也难受,早憋不住要告诉我们了吧?”
“呸。”白玉茗大怒,“来来来,我原原本本讲给你俩,看看得意不得意!”
“什么得意的事啊?姑娘,我也要听!”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翠钱,却是哪个?
“翠钱来了!”白玉茗一声欢呼,亲自去开门。
“来,就差你了。”白玉茗把风尘仆仆的翠钱拉进来,“丁家带你来的对不对?路上可还太平?太平就好。五姐,弟弟,翠钱,你们坐好了,来听听我的传奇经历。”
她拉了个鱼缸放在屋子中央,拿起钓杆,装作钓鱼的样子,绘声绘色的讲述起来。
“……我才把钥匙弄到蜡烛里,外面便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笃,笃,笃。”有人敲门。
白玉茗呆了呆,“谁这么配合我?”
白玉莹、白玉格和翠钱都跟做贼似的往门口看。
“四少爷,五姑娘,七姑娘,平阳侯夫人来了,老太太让少爷姑娘们赶紧过去。”侍女恭敬又有些着急的声音。
“知道了,我们立即便来。”白玉格扬声道。
“求少爷、姑娘们快些。”侍女又催了声,方才走了。
白玉茗啧啧称奇 ,“平阳侯夫人怎地忽然来了?”拉过白玉莹上下左右的打量,“我家五姐天生丽质,便是穿着家常衣服,也是光彩照人啊。不用特意打扮了,咱们拜见客人去。”
白玉莹轻轻啐了一口,“你个小坏蛋,就会胡说八道。”脸上一阵晕红,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平阳侯夫人突然到来,是喜是忧。
姐弟三人一起去到正厅,白老太太、白大太太、沈氏等人正陪着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坐着说话。这位老夫人年近六十,气度雍容,衣着服饰并不显得如何华贵,却处处透着精致讲究,身边垂手侍立一名英俊青年,正是贾冲。
有贾冲在,白玉莹更害羞了,脸颊绯红。
姐弟三人拜见了平阳侯夫人,平阳侯夫人把他们三个人叫到面前,一个一个的拉着手仔细看了,赞不绝口,“老姐姐,你是怎么教养孩子的,怎地孙子、孙女个个如美玉一般?这不是眼气人么?”
白老太太满心欢喜,乐呵呵的谦虚道:“这三个孩子,就莹儿还老成些,玉儿和小七淘气得很,还是不懂事的孩子。”
白玉莹正和贾冲议着亲事,白老太太自然是要特地夸奖白玉莹的。
平阳侯夫人却打量着白玉茗、白玉格,微微一笑道:“老姐姐,你这两个小孙子、小孙女,就算淘气也淘气得别具一格,淘出功劳来了呢。”
“此话怎讲?”众人都来了兴趣。
白玉茗眨眨大眼睛,激动得挺直了小蛮腰。
淘出功劳了呀,什么功劳?多大的功劳?能得着啥样的奖励呀?
正好白玉森从书院放学回家,也来看御赐的宝马,白大爷忙吩咐他,“你四弟、七妹骑小马驹出门了。两个孩子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快跟出去看看。”白玉森笑着答应了,拉过家里一匹灰马骑了,出门找人。
“敢问可曾见过两个骑小马驹的半大孩子?”他自幼在这里长大,领居街坊自然是熟的,逢人便问。
“是令弟令妹么?骑术真好,风驰电掣般过去,这会儿该到浣花桥了吧?”一位邻居自北来,笑着告诉他。
白玉森连连道谢,策马去向浣花桥。
浣花桥两墩三孔,长数十丈,宽三丈,是一座漂亮而坚固的石拱桥。白玉茗争强好胜,抢先冲上石桥,“咱俩比赛,谁先到桥头算谁赢。”白玉格随后上桥,“谁输谁替大伯洗马。”白玉茗快活嘻笑,“好呀,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很快到桥中央,也就是桥最高的地方。
桥畔垂柳下停着辆豪华精致的楠木肩舆,上面的座位宽而威严,尤如宫中的宝座一般。肩舆上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斜倚椅背,面目俊美,肤色苍白,狭长双眸中映出来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邪气。
他手中轻抚一只猫,那猫似是有些怕他,想躲他,但又不敢不让他摸,甚至不敢轻轻叫唤几声,十分可怜。
“这就是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他慢条斯理拢着猫的头颈,眼睛微咪。
肩舆旁垂手侍立数名内侍,另有两名头戴赤金发冠的青年人,虽都是男子打扮,但其中一人杏眼桃腮,原来是位俏丽佳人。另一人垂头丧气的,是在酒楼遇挫的兵部侍郎之子娄佳。
娄佳显然很忌惮这肩舆上的少年,不敢怠慢,赶忙回话,“回殿下,正是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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