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子,我来看你了。”
“小陈来啦!还没恭喜你升官,你如今也是堂堂狱吏,了不起啊!”
“区区狱吏,有什么了不起的。”
“单靠自己的本事升任狱吏,你知道这事放在任何一个衙门,有多难吗?多少人干了一辈子的狱卒,也没摸到狱吏的边。你才干几年,就能升上去,可见你的本事。”
杜夫子毫不吝啬言语夸赞,将陈观楼夸了又夸,说他天生就适合混官场。如今升任狱吏,努努力,将来当个狱丞也不是没可能。若是有心,抽时间考个功名。有了功名,就有机会正式进入刑部官员序列。凭借姓陈这个优势,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陈观楼张口结舌,哭笑不得,“我才升任狱吏,杜夫子你想得可够远的,竟然已经想到我去刑部当差。”
“想远一点,做事才会有目标。有了目标才会有计划。你有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背靠侯府。相信侯府也很愿意扶持一个有能力的族人。关键你得主动开口,不能凡事都指望别人主动。”
杜夫子一颗功名利禄心,多少年来都没有熄灭,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陈观楼笑着摇摇头,“我可没想那么远,有吃有喝有钱赚就行。我这人怕麻烦,天牢钱多事少,强过不少地方。除了名声差点,办公环境差点,没别的毛病。”
“你可真不挑。”杜夫子吐槽道,对他的消极懈怠很是不满。
陈观楼摊手,“我以前很挑的,挑到最后,差点连饭都吃不上。做人还是现实一点好,有钱赚就别嫌弃办公环境差名声臭。我不是士林中人,不是官场上的人,名声与我并无多大影响。”
“你啊,还是太年轻,见识浅薄。生前身后名,人活一世,图什么?不就图个名声。”
陈观楼也不辩解。现在的社会结构,社会现实,的确是名声大于一切。小到乡野村夫,上到朝廷权贵,大家都要图个名。
你看那皇帝,折腾来折腾去,其实还是想要脸。只肯做,不许人说,掩耳盗铃的想要糊住一张脸,闹得天怒人怨。
“我在天牢关了这么多天,侯府现在什么情况?还在集训吗?”
“训!天天都在操练,一天至少操练半天,好多人吃不了苦头,借口生病缺席。二老爷发了两回怒火,也无济于事。别看二老爷平日里风光,其实你们族里的人大部分都不服他。若是大老爷在这里,一声令下,没人敢不听,也没人敢偷懒。”
“身份,威望,缺一不可。二老爷除了一个身份,屁都没有,大家当然不服他,我也不服。”陈观楼如此说道。
“不过,二老爷昨日进宫,到今儿还没回来。估摸着废太子一事快有结果了。”
废太子一事,已经不是秘密。半个多月的遮遮掩掩,私下传播,足以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都看明白京城这场动乱究竟从何而来,只是没人敢公开讨论罢了。至于京城之外,消息所到之处,已经将老皇帝骂出了翔!
昏君都不足以形容老皇帝的癫狂。
根本就是祸国殃民之君,就不配坐在龙椅上。以至于,北边平叛战事,打得三心二意,心不在焉,刀子都软了一截。
“老皇帝执意废太子,朝臣们斗争了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得到实际的转机。看样子废太子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政事堂那帮人就是废物。”杜夫子骂了一句,“历代帝王,没有哪个政事堂比如今这个政事堂更软弱。若是先帝临朝那会,别说调兵进京,调兵旨意根本出不了京城。还想废太子,政事堂就能让皇帝躲在后宫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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