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陈观楼甚至生出一种“荣归故里”的荒谬感。昔日瞧不上他的人,如今都要来巴结他。昔日使唤他的人,如今还指望着他来提携。
不少人私下里都羡慕卢大头。
卢大头自从巴结上陈观楼,就没缺过钱花。无论什么时候,没钱了,找陈观楼借钱,无论数目多少,总能借到。
关键是,就没见卢大头还过钱。
就这份待遇,多少人眼红得恨不得取卢大头而代之。
只恨当初为啥不是自己带陈观楼,为啥没将眼睛放尖一点,看出姓陈的小子非池中之物。
在丙字号大牢狱卒的眼中,甲字号大牢的班头绝对是人上人。一年怎么着也能搞个几百两。年头好的话,上千两不在话下。这份待遇,给个九品芝麻官也不换。
丙字号大牢不能比,完全不能比。
其实很多人都想不通,卢大头何德何能,能得到陈观楼如此重视。张口借钱从不拒绝,明知道对方是去赌博,也不过问。
这份友谊,这样的财神爷,请老天也给自己一个。
卢大头昂首挺胸,领着陈观楼走进长长的甬道内。
“人就关押在前面。”
“七十二号牢房,我熟啊!”陈观楼笑了笑。
牢房内,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粗汉趴在稻草堆上,周身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动刑了?”
“那肯定要的。凡是山贼,必须走一趟刑房,这是老规矩。”卢大头如此说道。
陈观楼一边观察,一边问道:“残了?”
“两条腿都断了,不过用了药,保证上刑场前能活着。”
陈观楼笑了笑,丙字号大牢一如既往充满了血腥味。这里可没有甲字号大牢的温情脉脉,收了钱就跟伺候老爷似的伺候那群犯官。最关键的是,甲字号大牢很少用刑,就算要收拾某些不听话的官员,通常都是采用断水断粮的措施,不伤皮肉。会不会伤及五脏六腑,那可管不了。
这也是犯官们乐意下天牢,而不去隔壁锦衣卫诏狱的缘故。凡是进了锦衣卫诏狱,必定要进刑房,脱层皮都是轻的。
卢大头手持水火棍,狠狠敲打牢门栅栏,“喂,起来了。你不是找人帮忙吗,现在能帮你的人来了。错个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话音还未落下,趴在地上的粗汉子蠕动着,艰难地翻了个身,终于露出了正脸。
他挪动着身体,来到牢门前,努力仰起头望着陌生的陈观楼。
“这是陈头,最喜搜集武功秘籍。你要是真能拿出好货色,你的事未必办不了。”卢大头咋咋呼呼的说道。
二当家挪开眼睛周围的头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陈……陈头。”
陈观楼缓缓蹲下,让对方看得更清楚一些,“先说说你的秘籍。”
“我……我……秘籍就藏在山洞内,就刻在山洞的石壁上,所有人都看不懂。但是,能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秘籍肯定是好东西。只不过,我们这群大老粗没那个天赋,无法参透其中奥秘罢了。”
“山洞在哪里?”
“你先答应我!”二当家抛出诱饵,开始提条件。
陈观楼缓缓起身,“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秘籍是真是假。空口无凭,除非你能证明秘籍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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