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狱丞追在锦衣卫的后面,满头大汗却又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锦衣卫在天牢的地盘上耀武扬威,他还不能拿对方怎么样。甚至连一句狠话也不敢放。
见他如此怂包,如此懦弱,狱卒们心底里都在骂他是个孬种,是个脓包。面上却恭敬如常,不敢流露出丝毫真实情绪,生怕被范狱丞的记恨上。
“怎么回事?”陈观楼问身边的老油条肖金。
肖金告诉他:“好像是锦衣卫要提审犯人。”
就算要提审犯人,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到兄弟衙门,逞威风算哪门本事?
陈观楼见不惯锦衣卫的行事如此嚣张,所有狱卒也都见不惯。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锦衣卫的名声会那么臭。人人一提起锦衣卫就是喊打喊杀。尤其是言官御史,恨不得让老皇帝将锦衣卫给裁撤了。
当然,这是做梦,只有梦里面才有可能实现。
从锦衣卫成立的那天起,身份就是天子鹰犬,就意味着永远不可能被裁撤。
这也是锦衣卫嚣张的底气跟本钱。既然是天子鹰犬,没有天子发话,谁敢动锦衣卫,谁能查锦衣卫?言官御史弹劾又能奈他们何?
只要老皇帝不发话,就算言官御史的弹劾奏疏装满了一整间屋子,锦衣卫依旧是那个锦衣卫。锦衣卫的人一根毛都掉不掉?有这样的底气,嚣张在所难免。
锦衣卫要提审的犯人,是少府那几个鸡零狗碎的小官员。只是区区几个小官员何至于大动干戈?跑到兄弟衙门耍威风。
少府的官员见到锦衣卫的番子,这个老鼠见到猫似的,一个个吓得双腿哆嗦,脸色惨白。抓着牢房栅栏死不松手。
“放过我!放过我!我有钱,我交钱,我主动交钱。要为什么我全都交代,我不要去诏狱,我不要去诏狱。”
几个官员叫得可惨了,诏狱龙潭虎穴,进了诏狱岂能好得了。少府的几个官员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那叫一个可怜。
天牢的狱卒们见了,一个个都面露不忍之色。
都是老爷啊,都是阔绰的老爷啊!能不能对他们温柔些?他们真的很好说话,给钱也很痛快。官老爷啊,众狱卒还想伺候,奈何锦衣卫不给机会呀。
陈观楼可不客气,他抬起脚朝狱卒们一个个踢过去,“干啥吃的干啥吃的?先摆正自己的身份。锦衣卫提审犯人,这是他们的职责,你们一个个面露不忍之色,这是想干嘛?是在质疑锦衣卫吗?”
狱卒们:……
无话可说。
狱卒们一个个哭丧着脸。金饭碗被提走了,就意味着收入又被打回了原形。这日子可怎么过呀?锦衣卫就是见不得天牢的日子好。哎,天牢没地位呀。
范狱吏的心情最为糟糕,心里头那叫一个恨!
钱!钱!钱!这些可都是行走的银票呀,怎么说提审就提审?事先也不打个招呼。早提醒一天,他也好多敲些钱才出来呀。
锦衣卫太可恨了!他钱还没捞够,就将少府官员提走,分明是欺负天牢无人。
他跑到范狱丞跟前,一脸苦兮兮的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范狱丞没给他一个好脸色,怒道:“怎么办?凉拌!”
锦衣卫来提人,他除了配合,什么都做不了。他现在还在发愁,没了这些犯人,以后要敲谁才能搞到这么多钱。他刚答应爱妾,要置办一套头面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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