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刚要伸手取下龙剑,却忽然发现剑尖下压着块一尺见方半寸余厚的白玉板。
白玉板细若凝脂,几乎和厚厚的水晶底板融为一色,若不离近细看,根本难以发现,更不会发现玉板上似乎还有许多字迹。
他微微一愕,急忙摘下宝剑,轻轻放在水晶地板上,又把此人稳稳托下龙椅,舒舒展展地平放在龙剑旁边,才又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拿起玉板一看,惊讶道:“咦?好像一道圣旨。”
“什么圣旨不圣旨的?十有八九是他的遗言。”柳含烟虽然好奇,却并不以为然,轻声催促道:“念来听听,看写得什么?”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汝见此书,实乃天意。”龙中堂心中一凛,微微一顿,不由看向柳含烟,诧异问道:“写给我的?”
“哎呀,谁看就是写给谁的。”柳含烟心想:这家伙怎么一阵儿一阵儿的,有时聪明的不得了,有时笨的像头猪。不由好笑嗔怪道:“往下念呀。”
“汝既至此,长宁宫不再安宁,朕……朕?”龙中堂虽然有所预料,可念到此处,依然不无惊讶道:“还真是个皇帝。”
“快念!”
“朕与众卿,再难清净。望汝慈悲为怀,收殓朕与众卿之残骸。朕不胜感激,必有重谢。安葬之法藏于龙座下剑鞘内,钦此。祁圣三年,元月初八。”
“祁圣?三年?”
龙中堂顿时一阵茫然,手捧玉板喃喃自语道:“大荒王朝不到百年,没听说过‘祁圣’的年号啊,再说了,即便史书记载的历朝历代,似乎也没有‘祁圣’的年号吧?柳姑娘,你听说过吗?”
“管他呢?”柳含烟原本对历史也不感兴趣,又急着离开,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埋了吧。”
“好。”
龙中堂随手把玉板放在龙椅上,转到龙椅后俯身望去——只见龙椅下的一根横撑上,果然结结实实地绑着一柄剑鞘——不从龙椅后面探查,还真不易发觉。
龙中堂取过剑鞘,一眼便看到剑鞘口露出一角黄绫,抽出黄绫,小心抖开,却有一尺余宽,二尺余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红艳艳的朱砂小字。
为让柳含烟听得真切,他大声念道:“汝还算忠诚,朕心甚慰。以下叮嘱,切勿儿戏。由楼下左侧门而出,遇岔莫拐,径直前行,约百二十步,得见一馆,名曰‘飞天台’。”
“切,还‘飞天台’?”柳含烟不满数落道:“糟蹋这么多民脂民膏,死了之后还想升天?我看,把他扔河里算了。”
龙中堂对此人劳民伤财建造如此浩荡的地下工程也非常不满,可转念又想,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哪个不是这样劳民伤财?于是继续念道:“‘飞天台’两扇大门,各有九个拉环,面对大门,唯左门自上而下的第四门环为进出机关,由下而上,自右向左,旋转两圈为开,反之为闭。其余门环,万勿触动。”
“如此歹毒,真是岂有此理。”柳含烟更加不忿,不满抱怨道:“白给他干活,还有生命危险?”
龙中堂心中也颇有微词,却不愿背后谤人,只好暗暗叹息一声,继续念道:“入门之后,可见大小梓棺数十,朕之金色梓棺最为显耀。以汝在此所见之位列,依次安葬众卿,最后方可侍朕长眠,切记切记。钦此。祁圣三年,元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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