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站住脚步,略一沉吟,凝神静听,发现听力所及之处,除了他和龙中堂的轻微呼吸声外,甚至连本该无处不在的虫鸣声也并未听闻。
他暗自惊疑,停顿片刻,蓦地把手深入怀中,刚想摸出火折,忽又心中一动:除了死一样的寂静有些奇怪,并无其他可疑之处,若在漆黑一团中吹燃火折,岂不是向姬云宣告自己的到来?再者说,若山洞过于深远,六哥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可是,他前思后虑的正自迟疑不决,一阵强劲的凉风忽然迎面袭来,不仅风力比刚进洞时增大许多,其中还夹杂着丝丝潮气。把他被吹得浑身泛冷,汗毛倒竖,蓦地一凛,心想:有风流动,必定另有出口,说不定他们听到动静,已经从后门溜走。
一念至此,他无暇多想,急忙迎风紧走两步,又觉提着龙中堂实在累赘,于是把龙中堂扔在脚下,迈开大步,一路疾行,迎着风来方向匆匆追向右前方的更深处。
龙中堂蜷缩在地,未及起身,望着鹿蜀的背影渐行渐远,不仅很快融于无尽的黑暗之中,甚至连脚步声也很快难以听闻,不由脑中一片空白,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地静卧在地,久久未动。
直到又一阵凉风袭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猛然觉的身下的地面不仅高低不平异常坚硬,还冷若寒冰,冻之入骨。
他暗叹一声,百味陈杂地苦笑一下,好像刚刚冬眠刚醒的乌龟似的,悠悠活动活动几乎麻木的四肢,再次向着鹿蜀消失的方向注视片刻,依然只是看到乌黑一片,只好暗叹一声,缓缓坐起身来。
他的双眼早已适应了山洞中的昏暗,虽然看不甚远,可影影绰绰的已经能看到些东西,总比两眼一抹黑的时候要踏实许多。
但是,他很快便惊讶发现,不知是因为光线昏暗而看不甚远,还是这山洞确实很大,他细细环视了一周,不仅看不到山洞的四周岩壁,看不出山洞是方是圆,甚至抬头看了半晌,也仅仅看到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洞顶所在。
刚才在山洞外面,当他看到洞口不过一丈方圆时,以为山洞也许像他小时候所见的黑熊洞一样,小则数尺见方,多则数丈方圆。而现在,这山洞之大,早已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疑惑惊叹中,他转身回视洞口,只见他眼下坐卧之处,距离洞口已有十几丈远,洞口斜射进来的那道光柱,虽然看上去耀眼明亮,却几乎难以影响到这里,甚至给他一种深渊望月的凄凉之感。
他不由再次暗自叹息,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既不知能做些什么,更不知该做些什么?可不管做与不做,总不能一直呆坐在此吧?何况,此处如此阴凉,若不慎睡着,岂不着凉感冒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想到武罗:倘若武罗一直住在这里,难道要在冰凉的石板地上席地而眠?还是山洞深处另有玄机?亦或是鹿蜀所追赶的方向并不是山洞出口,而是通往另一个山洞?武罗和姬云说不定目前正在那个山洞里呢?
其实,龙中堂也并非太在意这山洞是不是另有出口,甚至还巴不得鹿蜀顺着另一个洞口远远追出,一直追上十天半月,或者追到晕头转向回不到这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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