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寒战,咳嗽吐血,腹泻呕吐,呼吸急促。”
“这是、这是鼠疫!”几个大夫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登时整个府里乱做了一团。
“封锁府门,不得允许任何人进出。去请城里专门治疗疫症的大夫来。”狗官关键时刻十分有魄力,在他的指挥下,整个府里好歹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时年瘟疫盛行,每个州府都有专门治疗瘟疫的大夫,经验老道,不消片刻,府中就开始井然有序地洒起了自制的老君神明散。
鼠疫本来潜伏期最快也要一天,可裴天良患有消渴症,体虚盗汗,加快了鼠疫的传染,而且,消渴症加上鼠疫,连最老道的大夫也直摇头。
府中下人惧怕,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伺候裴天良,却是裴瑶,只用纱布遮面,为裴天良煎药喂药。
这么些年的相处,好像倒是真生出一丝情分来。
梅娘靠在椅子上,拒绝喝药,也拒绝任何人靠近。
“你这又是何苦……”杜凝泣不成声,被众人死死拦住。
“姐姐,那天晚上你跟季哥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今生没有缘分做姐妹,我们来生再见。”梅娘早就病入膏肓,可她的眼里却没有任何面对死亡的恐惧,“这辈子,先让我跟季哥团聚吧……”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为了个心爱之人报仇,一个少女选择染上鼠疫再去传染给仇人,她是抱着必死之心。
……
杜凝将季平与梅娘合葬,就埋在杜家祖坟附近。
狗官已向刑部上书,申请重审当年杜家灭门惨案,裴天良到底是没熬住,在梅娘死的第二天撒手人寰,裴瑶将他与裴汤氏合葬后,也染上鼠疫,命不久矣。
冬叔叹裴瑶无辜,可这件案子里,谁又不无辜。
季平曾说过,当年他对杜家并不熟悉,可不知怎的,自己的桌子上多了杜家上下人口的安排和地形图,这些东西,又是谁偷偷送上的?可想而知当年裴天良所做的一切,裴瑶都知道,他不但不阻止,还偷偷推了一把。
裴天良一死,凤阳知府的位置就空了下来,慧帝派甜水镇司官周五雷接任。
周五雷感叹祖上冒青烟,不到一天就拖家带口地出现在了白云县。
“哟,周知府这几条狗挺威风啊。”连迟瞧着周五雷三大车的行李,每个马车旁边还跟着几只大黄狗呢。
“不敢当不敢当。”周五雷跟连迟是老熟人了,他低声道,“这要没有连青天把裴知府拉下马,这么好的差事也轮不到老周我啊。”
狗官扇子一开,“周老五,能耐了,没有本官大义灭亲,你能有今天吗?”
“说的是说的是,还得感谢大人慧眼识珠啊。”周五雷喜不自胜,正欲进门,却看见下属从水缸里舀了水要喂大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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