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倒是没为难杜凝,还给她找了个有窗的牢房,只是她脸上愤懑不平,无心看风景。
“杜凝。”连迟微微一顿,“也许,我该叫你梅凝。”
杜凝整个人掩在阴影中,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她的脸上,她又往后缩了缩,语气似笑非笑,“不愧是连青天,这么快就查到了。”
“你就是当年那个被梅管家卖出去抵债的大女儿,后来又被杜员外夫妻俩买了回去,送到了她的兄长家。照这么说来,杜家对你有恩,你为什么要假冒——”
“我不是假冒,我早就改姓杜了。杜家灭门惨案发生后,爹没有因为我是凶手的女儿就苛待我,相反却是认了我做女儿。”杜凝昂着头,“我虽然恨我亲爹,可我也绝不相信他会杀人。”
“这些年,杜家的案子一直盘桓在爹的心头,我只想找出真正的凶手,至于为什么说自己是杜家遗孤……只有这样才会引起你们的重视不是吗?”
“无论你是杜家遗孤,还是凶手的女儿,都不妨碍我们查询真相。”连迟轻出一口气,“季平也知道你的身份?”
杜凝抱着双膝坐在床边,垂着头,“是我自己告诉他的,当年他与我家是邻居,小时候也一起玩过泥巴。”
连迟又走近了一步,“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只说当年的事他是逼不得已,他说等裴家祭祖之后,他就会告诉我一切。”杜凝哀叹,“可他却死了,谁会在这个节骨眼杀他?除了凶手。”
“他死那日,裴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当时大家都离他很远,除了他自己,没人有机会用匕首捅他。可我绝不相信他会自杀……”杜凝突然一愣神,止住话头,“你怀疑他?”
连迟掏出一张纸,上头赫然画着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的年画,这是她那日从裴瑶的诗集上偷偷撕下来的,明明缺了一页,可裴瑶和裴天良回去之后愣是连个屁都没放,要说里头没猫腻她可不相信。
她柔声问道,“这个你眼熟吗?”
“门神画?”杜凝接过看了几眼,“有什么特别的?”
看来那日迷晕裴瑶的不是杜凝,很显然,迷晕裴瑶的人就是要让他看到这幅画,可杜凝却丝毫没有反应。
连迟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这跟杜府门上的门神画一样——”
“这不一样。”杜凝几乎是立刻反驳,“杜家所有的门神画都是杜夫人亲手画的。”
杜凝嘴角弯弯,似乎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杜夫人心灵手巧,除了画画,还特别喜欢刺绣,当年我在杜府住了几天,她亲手做了一件中衣给我,在上面绣了许多小猫,她还在衣服夹层中绣了一个平安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温柔善良的人……”
!?
杜凝还在说着什么,可连迟却倏地觉得脑中清明,原来在那里!她一直觉得有哪儿奇怪,原来是在那里!
她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出去,谜底就快要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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