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都说了吗?”连迟揉了揉眉心,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今日从早到晚,真是一刻都不得安歇。
高剑今日也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灌了一大壶茶,喘着粗气道,“说了,我用哑女吓唬他,臭小子全招了。”
“他说是欢楼的花娘雅文告诉他哑女被马三掳走了,还劝他不要再去找了,说哑女已经从了马三,要留在欢楼当花娘。”
“然后呢?”连迟放下手,轻轻瞧着桌子,“高安怎么会那么听话。”
“臭小子不撞南墙怎么会回头。”高剑无奈地摇摇头,“他好几次要闯欢楼都被马三揍了一顿,那日他翻墙进来,去找那花娘雅文问哑女的去处,没成想还是被马三发现,马三将他打晕扔在房里。”
“等他再醒来时,马三就已经死了。雅文跟他说,不仅哑女,整个欢楼的姑娘都有份杀马三。高安一心为救哑女,就这么担下了罪名。”
高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他这废物弟弟,竟就这么生生栽在一个“情”字上。
“高安也是有情有义,总比那些负心人来得好。”连迟知道高安对高剑来说十分重要,忙安慰道,“好在眼下他对嫌疑已经洗清了。”
连迟话锋一转,“我想凌千户定会禀明陈相,毕竟陈相深受天下读书人爱戴,不会眼看高安蒙冤的。”
凌飞嘴角抽抽,“你别总拿陈相说事,这事儿是我着急了,我自会上书给刑部说明。”
“无妨。”连迟轻飘飘看他一眼,“若是陈相搞不定,咱们还可以求裴相。”
裴相,裴世嘉的爹,亦是贵妃的爹,皇帝的老丈人,是皇帝的心腹。
在皇上还是慧王的时候,就一直陪着,陪着造反,陪着建立新朝。
如今大夏,裴相和陈相分庭抗礼,互相牵制,互为掣肘。
“好了好了,说案子说案子。”凌飞似乎非常不想陈相牵扯其中,“听高安这么一说,这个雅文不简单啊。”
“自然不简单。”连迟眼中尽是疲惫,“原先我也只是猜测,如今加上高安的话,倒是让我猜到了一切。”
“确实,否则凶手也不会最后一个杀她。”凌飞抱着手臂,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外头这么那么亮?”
“亮?”连迟右眼一跳,她忙走至门前,火红色的光瞬间照亮了她的眸子。
“亮什么亮!是着火了!”
他们在的屋子正是雅文和哑女所待屋子的对面。
外面火光漫天,
几人面色均是一沉,是凶手出手了。
“快救人!”连迟端起脸盆,哗啦啦兜头浇了自己一身,随后把脸盆往高剑怀里一丢,“敲!找人来帮忙!”
茫茫深夜,铜盆一响,便是火灾示警,这是大夏打更的规矩。
连迟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袭来。
对面早已火光冲天,小小屋子已经被熊熊大火尽数吞灭,噼里啪啦的火星子不断往外蹦出。
已经有好些小厮来救火,月妈妈也跟着大黄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她脸上虽有慌乱,可脚步依旧镇定。
“哑女和雅文还在里面。”连迟跺跺脚就要往里冲,却看到一个瘦弱的人影从一旁的房间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大人……”那身影直往裴世嘉怀里撞,六宝赶忙挡在狗官身前,一把拖住了她,“雅文?”
“雅文?”月妈妈的语气也充满震惊,“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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