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世上有人会活生生将自己溺毙在脸盆之中?”凌飞摇着头在门外嗤笑了一声。
“她的后背和颈部没有淤痕,尸斑也多集中在胸前,说明溺死时,是没有外力作用的。而她双手指甲断裂,内有木屑,应当是溺毙过程中极为痛苦,自己抓挠木凳造成。”
赫连从珠帘后走出,慢条斯理地摘下手上的羊肠手套,“从仵作的角度,我可以十分肯定,芊芊是溺毙,而且应当没有任何外力,也就是说是她自己把自己淹死在瓷盆之中。”
这话刚说完,赫连还不忘朝着凌飞娇嗔一声,“凌千户怎么能不相信人家的判断呢?”
对着赫连的大脸盘子,凌飞只觉得从脚趾头到头皮都一阵恶寒。
月妈妈如梦初醒一般,“这、这意思是芊芊自己淹死了自己?”
“世上有这样的事?她是傻了还是着魔了?”
别说月妈妈觉得稀奇,就算是连迟他们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人在溺死时,是极为痛苦的。在溺水初期,四面八方的水从七窍中涌入,人会有呛水的感觉,之后便会挣扎着大口呼吸,越呼吸水越呛得多,直至死亡。
呛水是极为难受的,就像是有人活生生捏紧你的气管。
按道理来说,这种时候,芊芊本能的求生欲望就会促使她抬头离开瓷盆。
可她为什么选择宁愿忍受这种痛苦,也不要抬头?
连迟沉思了一阵,幽幽道,“除非在瓷盆之外,有比溺水还要恐怖的东西。让她宁可把自己死死藏在瓷盆中。”
她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场的几人觉得心里突突直跳,难不成凶手还在这儿?
他们迅速查找了屋子周围,发现一切正常,空无一人,这才放下了心。
裴世嘉本想用这扇敲敲连迟的脑瓜子,中途一转,却是指在方才芊芊跪坐的地方。
“瓷盆一般是放在架子上,她想要淹死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就站在这儿,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把这瓷盆搬到凳子上?”
连迟眸光一变,喃喃重复着裴世嘉的话,“为什么偏偏要跪在这里?”
芊芊方才跪坐的地方还残留着一滩水渍,地毯上还有两个不深不浅的印子。
连迟福至心灵,突然沿着原样跪了下去。
在场众人吓了一跳。
“连……迟……?”肖歧薄唇轻启,幽幽地唤了一声,他听闻人若是中邪了,只要大叫三声大名,就能把那丢失的魂儿给捞回来。
连迟美目一扬,“头儿,我没中邪。”
她跪坐在地上,四处打量了起来,“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有什么原因让芊芊不得不跪在这儿。”
“法子是个好法子,就是笨了点。”裴世嘉一下一下敲着折扇,突然走到连迟的正对面。
芊芊的屋子不算大,坐北朝南,从门进去,先是一个小玄关,放着一张软塌和几个花瓶。
往里便是一串珠帘,珠帘后是一张圆桌和几张凳子。芊芊便是跪坐在凳子旁,背对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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