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眼里却是闪过一丝不耐,“恩望……有什么事吗?”
“外头来了许多永和窑的伙计,说要见你。”陈恩望放下帕子,“我说你这刚醒,实在是没法子见他们。他们非不听。”
李云脸上透着股子坚定,“你先出去,我要梳妆。”
“阿云!”
“无须多言。”李云一锤定音。
连迟正要跟着陈恩望一起出去,却被李云叫住。
“可否劳烦连捕快留下帮我?”
……
李云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待屏退外人,背对连迟,就这么褪去了最后一层遮挡。
连迟忙低下头,这倒是她第一次见女子的后背。
李云和连迟差不多高,只是十分清瘦,甚至能看清脊椎骨的纹路,就好像是骨头外面罩了一层皮。
在光薄的后背,密密麻麻全是伤痕,触目惊心。
鞭子抽的,棍子打的,钉子戳地,牙咬地,手掐地、脚踹的、蜡烛烫的……新伤叠旧伤,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
难以想象李云曾经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刘鹤生这个畜生!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一个弱女子,一个曾经也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只是因为爱错了人,便家破人亡,自己差点被折磨死,整日过着人不人狗不狗的日子。
“还请连捕快帮我穿一下衣服,我的手……”李云的嗓音温柔缓慢,似乎一点点抚平了连迟的愤怒。
还好,她还活着,她的永和窑也还在,她还有光明漫长的人生……
连迟如梦初醒般,替李云穿上了外衣。
再浓的妆也掩盖不住李云的憔悴和病色,她干脆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走了出去。
永和窑的伙计几乎全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东西,野味和草药最多。
他们买不起山珍海味,名贵药材,但他们带来了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
李云自小便在永和窑长大,与永和窑的伙计宛如亲人。
“小姐好!”众人见李云出来,齐齐喊了一声。
李云双眼有些湿润,“我让诸位担心了……”
“小姐!你放心,我们永远在永和窑等你!”
“是啊小姐,你好好养着,瓷窑的事儿不用操心!”
“咱们永远都是李家永和窑的伙计!”
李云眼含热泪,却还是笑出了声,她苦苦挣扎,断腕求生,为了娘,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些至亲之人。
连迟站在廊下,见此情此景,也心有戚戚。
可她也没忽略,有一个人的脸色极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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