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钱老板说过,刘鹤生的妻子和伙计私奔,一同失踪的还有伙计的妻儿。”
“那孩子正好不足五岁。”
连迟恨不得现在就扣押刘鹤生查个明白。
冬叔摇摇头,“刘鹤生今日没有冒头,咱们没理由审讯他。”
裴世嘉吞下最后一颗荔枝,“在他永和窑的花瓶里搜出尸块,他就有义务配合衙门调查。”
“六宝,请刘掌柜来问话。”
不到一刻钟,六宝领着个年轻男子进来。
男子约莫二十四五,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嘴唇极薄,肤色较白。
身着一席蓝衣,书生打扮,乍一看确实有些潇洒倜傥。
“在下刘鹤生,拜见大人。”
“不知大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何事?”裴世嘉藏起荔枝壳,眼神锐利,“本官问你,近日八只青花斗彩鱼尾瓶被盗可是你干的?”
“大人明鉴!”刘鹤生言辞凿凿,“青花斗彩鱼尾瓶均产自我永和窑,我何必要偷!”
“本官大可以派人去你下榻的客栈搜寻。”裴世嘉眯起眼睛,“撒谎,会影响本官对你的印象。”
裴世嘉是在赌,赌刘鹤生绝不敢让那八只花瓶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果然,刘鹤生瞳孔震颤,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笃定。
裴世嘉本想乘胜追击,亮出从花瓶中找出的牙齿,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没成想刘鹤生突然跪了下来,伏在地上,“大、大人,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我娘子与永和窑里的工人石庚私通,那石庚已有妻儿,他俩相约私奔,被其娘子识破。”
“石庚为了能与我娘子双宿双栖,竟对自己的妻儿痛下杀手,并把他们的尸体放入永和窑中焚烧!”
“当时永和窑里烧制的正是这批青花斗彩鱼尾瓶,小人、小人怕被客人发现,有损永和窑声誉,这才出此下策!”
“求大人明察!”
他这一通行云流水的招供,倒是让裴世嘉一时哑口无言。
连迟冷哼一声,她才不信刘鹤生的鬼话。
“你说石庚残杀妻儿,可有证据?”
“他与我娘子私奔当晚,有工人亲眼目睹他将妻儿哄骗入永和窑中,想必就是那时候杀人焚尸!”
“第二日,他便与我娘子双双失踪!”
“既然你有人证,为何不报官?”
“我、我想等收完花瓶,再行报官……”
“在你眼中,人命都不如永和窑的名声来得值钱,是吗?”
裴世嘉天生自带王者风范,低压之下,刘鹤生伏在地上,面色惨白,凄凄惶惶不敢答话。
“如此,今日,本官便随刘老板回一趟永和窑,亲自查案!”
“今、今日?”刘鹤生这才堪堪抬头。
“怎么?刘掌柜有意见?”
“不、不敢……”
“六宝,带刘掌柜下去,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
“连捕快,你相信他说的吗?”
连迟嗤笑了一声,“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确实,破绽百出。”冬叔摇摇头,“虎毒尚且不食子,那石庚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此狠手?”
高剑也跟着摇头,“我记得赫连说过,那只断手皮肤光洁,留长甲,涂脂蔻,绝不会是干粗活人的手。”
“是了。”冬叔捋捋胡子,“瓷窑雇佣工人,多是用四方无籍游徒。”
“若是在瓷窑上成家,家主便会让其一家住在瓷窑附近,一则男子可看顾,二则女子可为瓷窑工人做饭洗扫。”
“石庚的娘子绝不会有那样一双手。”
裴世嘉右手支着头,露出一丝讥笑,“是人是鬼,去看了便知。”
连迟将那颗乳牙紧紧攥在手心,白骨精见了孙悟空,他刘鹤生早晚得现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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