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迟装作不经意地关心道,“冬叔,你手上疤哪儿来的?”
“还不是怪你!”高剑突然从背后插嘴。
“那日在狗官花园挖了那么久,咱衙门里,但凡是个人,手上都起茧子了!”
高剑伸出双手,果然两手都长了泡。
是吗?连迟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小歧歧近日确实有些奇怪……”冬叔突然转移话题,一脸讳莫如深。
“他前几日问我,我朝可有男子相爱的先例,还问我鞑靼人能否跟汉人通婚,尽是些乱七八糟的。”
连迟眼皮一跳,“他还有哪儿奇怪?”
“他似乎在找什么人。”冬叔看连迟脸色不对,故意问道,“小迟迟可认识身有奇香的鞑靼男子?”
连迟眼观鼻鼻观心,晃晃脑袋,“不认识……”
肖歧这是在找自己?找自己做什么?
“哎,小迟迟,那日我明明闻到你身上有奇怪的香味的……”冬叔不准备放过连迟,又贴了上来。
连迟忙跳脚,飞也似的逃离现场,“我、我还要去给大人回话呢!”
冬叔捋了一把胡子,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疤,转头说道,“高剑啊,咱们去给袁婆婆把豆花摊子搭起来吧。”
袁婆婆听见了赶忙阻拦,“不用麻烦了,那些个木头断了,很容易划伤手的。”
“不碍事不碍事。”冬叔笑笑。“咱们衙门就是要为百姓服务嘛。”
倒是高剑苦着一张脸,冬叔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
赵管家死了,沈南珠身边的康平便暂代管家一职。
康平自从上次被连迟灌了几大碗粪水,如今一见连迟就直打哆嗦,嘴里泛苦味,胃里泛酸水。
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碗黄黑粪水,还飘着点菜叶子,康平当即扶着柱子开始干呕。
“呕!大、大人在……呕!后院……呕!”
连迟:……要不咱吐完再说话?
堪堪绕到后院,连迟远远一瞧,狗官竟然蹲在草地上,旁边围了一群人。
“呕!大人呕!连捕快来了。呕!”
康平吐得满脸菜色,逃也似的跑开了。
连迟索性蹲了下来,这才看清,狗官正蹲在地上喂兔子呢。
一只大灰兔子,体型都快赶上大公鸡了,蹲在草丛里不跑也不挑。
旁边放着绿豆红豆黄豆黑豆青豆芸豆毛豆蚕豆,但凡跟豆子挨边,都搁在它面前。
大灰兔子却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嗅都不嗅一下。
“来得正好,胆子不小,敢烧马三的欢楼,我正要批评批评你呢!”
“批评我?”连迟掏出一个盒子在裴世嘉面前晃了晃,“大人先看看这个再批评。”
“你找到镯子了?”
“那是自然。”连迟得意地打开锦盒,里头放着的正是沈南珠丢失的金丝宝石手镯。
裴世嘉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喂那大灰兔子,大灰兔子嗅了嗅就侧过头去。
见兔子有了反应,他倒是来了兴致,又怼了过去。
大灰兔子恼了,一口咬断了狗尾巴草。
逗得裴世嘉一阵笑,堪堪问道,“真是高剑偷的?”
连迟微微一怔,连自己怀疑高剑的事,狗官都知道,衙门内果然有内鬼。
“自然不是,找到镯子还得多亏大人。”
连迟美目一扬,“大人先前不是让我去喂鹦鹉嘛。”
“我发现鹦鹉的金水盆里头有许多耳环戒指,一问才知,雄性鹦鹉求偶期间,会搜集许多亮晶晶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巢里,以吸引雌性。”
“我又问了府里的丫鬟,知道赵管家生前特别喜欢这只鹦鹉,经常带回家养着,案发当晚,鹦鹉便是被赵管家带回了家。”
“我跟着那只鹦鹉,找到它在花园里建的老巢,果然发现了宝石手镯!”
“既然找到了手镯,我能进裴府当丫鬟了吧?”
裴世嘉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幽深,“连捕快,为了本官为奴为婢,真的值得吗?”
“别爱本官,没结果。”
连迟:我爱的不是你的人,是你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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