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还未到秋分,北方秋的味道就已经很浓了,灰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衬托的那天更加遥不可及了,一群大雁人字排开,从天空中飞过,出嘎嘎的叫声,不一会便消失在了云际。树叶也开始有了凋零的迹象,一片片纷纷坠落,落在光溜溜的柏油马路上,人走在上面便出飒飒的声响。又忙了一阵的农民,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玉米、花生、红薯、大豆,黄橙橙、绿油油、红火火,丰收的喜悦,让田野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秋收忙完,按照往年旧例,秋收完后,原振东要和妻子兰新叶去一趟老丈人家。年轻的时候,是向老丈人汇报这一年来的收成情况,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三个桃俩枣了,主要目的是将地里新收的玉米、红薯、花生之类的农产品给老丈人送些,顺带着看看老人的身体情况。
不过今年的情况,却让原振东有些为难,他不是不想去,而是害怕自己去了之后,一眼就被老丈人看出挂在脸上的忧虑,让已经九十多岁的老人担忧。
儿子被隔离审查的事情早已知晓,但也是束手无策。自己只不过是半农半上的农村人,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更何况,至今还不知道儿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被隔离审查的。
老婆兰新叶说,还是去吧。往年都去,今年老人的年龄越大了,如果不去,老人肯定会起疑。到时候恐怕想瞒也瞒不住了。原振东想了想说,要不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去。你去了脸上肯定挂不住。兰新叶沉默了一会说,还是一块去吧,或许老爷子会有办法。
毕竟儿子就是一切,就是自己的天。尽管南振海认为老爷子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但还是没有反对老婆兰新叶的提议。
果不其然,一到老爷子家中,兰新叶的泪水就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母亲就摸着女儿的脑袋问,怎么了。老爷子只是一声不吭地抽旱烟,好像从女儿的脸上就已经开出了生了什么事情。
在老太太的一再追问下,原振东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是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兰新叶如此伤心难过呢。
“振东,我问你,小生是你的儿子,人家说知子莫若父。你给我说小生是被人陷害的,还是真的犯了错误?”老爷子磕掉烟锅子里的烟灰问道。
老太太马上在一旁不高兴了,责怪道:“都这个时候,你问这个还有什么用。难道我的外孙子真的犯了点错误,你就能袖手旁观吗?”
老爷子不高兴道:“去去去,你别瞎参言。”又对原振东两口子说:“如果小生真的犯了错误,做了对不起人民的事儿,我还真就不管。”
听老爷子的口气是有办法,兰新叶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喜悦之色,跟丈夫对视一眼道:“爸,小生平时跟你最亲,是你一手培养起来。他是什么样的娃娃,你自己心里还能不清楚吗。”
老爷子点了点头道:“是啊,生子是什么样的娃娃,我心里最清楚。怎么也不会干出贪赃枉法的事情来。”沉默了一会一拍大腿接着道:“好了,这件事情你们俩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老太太不高兴道:“我不管生子有没有犯错误,你必须把我外孙子给我想办法救出来,要是生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说着眼泪哗哗往外掉,接着道:“这好好的,也不知道当个什么官……”
尽管老爷子说要想办法了,但是原振东两口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老爷子也就是过去在乡政府当过两个会计,认识的人十分有限,何况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老爷子认识的那些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即便是活着的,恐怕有能量救儿子也没有。
自从开始对原小生进行审查后,李东权就一直在关注进展情况,隔三差五给远在条山的顾丰年去电话询问情况,却没有得到一次让他心里舒坦点的消息,顾丰年的回复,不是原小生不开口,就是反被原小生损了一顿。这让李东权的心里极不舒服,又十分恼火。尽管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免要埋怨顾丰年的工作能力。
那天早上,李东权刚与顾丰年通了电话,秘书就跑进来说,外面有个老头要见他。李东权以为是来上访告状的,就看着秘书,不耐烦问道:“什么老头,你就不会把他领到信访局吗。保卫处的人呢,怎么不知道挡一挡?”
秘书见李东权不高兴了,急忙解释道:“是田书记让过来找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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