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新条山路相邻的是条山县第二繁华的街道,政务大街。街道两边基本以政府机构为主,县委、县府、人大、政协、工联、综合政务大楼、法院、检察院,以及各局部门都集中在这条大街上。也因为此,在政务大街上,少的只是三三两两的人群,车流量却比新条山大街又多了有些。
在政务大街上,除了已经处于半转产状态的县文化馆,搞一些收费性的娱乐活动,比如乒乓球、台球等等,有一些普通年轻人的来来往往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就跟老百姓没什么关系了。
政务大街的南边,便是临山街了。因为临山街最近一直是整个条山的焦点,所以原小生去的时候就不得不谨慎了起来,害怕万一被人认出来,恐怕是个麻烦。原小生思来想去,选择在下班后的黄昏,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又找了一副眼镜戴上,乔装打扮了一番,才走进了临山街。形式多少有点微服私访的味道。
临山街是条山的老城区,改革展后,因为老城改造比较困难的原因,就把县城一直往南移,逐渐建起了政务大街和新条山大街,把临山街这条原属于条山县的县城中心,远远地摔开了。
然而县城的扩张总会有个极限,新条山大街展起来之后,条山的城镇建设就遇到了瓶颈,往南再展就要面临国省道展。而一旦越过省道展,无疑就会把整个条山分成不完整的两块。往东已经建起了三条街道,其中最边缘的就是陈立东到任后搞起来的娱乐一条街。再往东便是火车站。越过火车站展,显然是不现实的。往西则已经展到了条山山脉脚下,再展就要上山了,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种情况下,陈立东便提出对老城进行改造。然而老城改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年房地产的展,就连像条山这种不入流的城市,也已经变成了寸土寸金,每分土地的出让价格,已经由上世纪末的几千元,疯涨到了现在的几万元,几乎涨了十倍还要多,而且还有往上飙升的趋势。
而且对老城的改造,还面临着将居住在临山街的老住户拆迁的问题。要拆迁就难以避免地会涉及到拆迁补偿款,以及做老住户思想工作的问题、私人住宅的房产估价标准问题、拆迁户的安置问题等等一系列的麻烦。面对如此境况,条山的历任县长都没有勇气动临山街。
也许真就是为了条山的展,也许还有别的原因,陈立东却偏偏想要啃这块硬骨头。然而经过一年的筹划、协调之后,临山街依然顽强地一砖未动。这就难怪陈立东要大骂负责临山街拆迁工作的常务副县长马文杰了。
走进临山街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街道上就盈溢着各种饭菜的香味,让身处其中的原小生忽然有种回到农村的感觉。
因为是大冷的天,街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偶尔路过一个自行车的也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埋头只顾前行,原小生马上意识到,自己来之前所做的乔装打扮可以说完全是多余的,干脆把眼镜摘了,装进口袋里,沿路欣赏着这条在经济展大潮中,顽强生存下来的古老街道。
青砖铺就的马路,已经说不上他的年岁了,只是那路旁一颗颗一怀抱不起的槐树,告诉原小生,它们所见证的时代变迁,肯定已经过了一个人生命的起点和终点,或许是明清时代,或许还要早。或许可以数一数那大槐树的年轮吧,可谁又忍心将它们砍伐呢?也许就连住在这里的人,也已经说不上来这条并不那么宽敞的大街的年月了。
房子也都是青砖绿瓦式的小四合院,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街道的两旁,只是时代留在它们身上伤痕,看上去多少有些沧桑的感觉,不过并不影响它们那种特有的古朴气质,就像是封建社会中层阶级家的姑娘一样,文静、秀气,又有点羞涩、腼腆,在它们骨子里透出的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可是又不会把傲气表现出来,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才告诉人们,它们的傲气,源自它们的骨髓,任何人也不要想侵犯它们的尊严,甚至有不轨的想法。
没有走完街道的一般,原小生就被它的气质折服了,流连忘返,陶醉其中,直到那路灯闪烁出昏黄的灯光,原小生才现自己已经在街上走了很长时间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一团亮光和一块字牌吸引了原小生。
忘仙阁——字牌上是赫然的鎏金大字,多么洒脱的名字啊,忘仙阁,连做神仙都忘了,还有什么忘不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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