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吉敏刚开始还在劝解,劝解了几句之后,马上感觉情形不对,这是明白了闹事啊。尚平安已然死了,这个刚才连一点眼泪都没有掉下来的女人,现在却哭的要死要活,除了讹诈钱财之外,还能干什么,就过去拉了杨吉敏了一把干嚎不止的尚平安婆娘的衣襟,低声问道:“弟妹,你开个数,我也好给领导汇报,你这样闹下去,谁会给你一分钱?南县长可不比王县长,你让他下不来台,他可是要抓人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尚平安的婆娘马上止住了哭声,看着杨吉敏,想了想默默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杨吉敏马上道:“这个没问题,我就能当家。你放心,尚主任的追悼会开完,我马上让财政局给你送十万元慰问金过去。你要是觉得面子上下不来,我可以建议南县长派个副县长过去。你看怎么样?”
尚平安眼睛痴痴地望着杨吉敏冷哼了一声道:“杨主任,你平时跟平安称兄道弟,现在平安死了,你就这样打他老婆吗。”说着将杨吉敏一把扯开了,又爬在装着尚平安尸体的棺材大声嚎哭。
杨吉敏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尚平安老婆的意思,人家不是要十万,而是一百万。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啊。别说是他杨吉敏当不了这个家,就是南振海也不敢答应给他这么多的抚恤金。就算是尚平安因公牺牲,一百万抚恤金也有些太过分了。何况直到现在,尚平安的死因尚不明确呢。
杨吉敏只好又过去劝解道:“弟妹,你要的数,让我实在为难了。”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要不这样,你先让车过去,等事情尚主任的死因调查清楚之后,你再跟县里商量,你看怎么样?刚才我已经给警察局马局长通了电话,他也答应马上就尚主任的死,进行调查。”
不想尚平安的老婆,马上嚎啕道:“我家平安死的不明不白,都死在办公室四五天了,你们竟然毫无察觉,这要是说出去了谁会相信。被人暗害了也说不定。你们现在什么也没有调查清楚,就要把人往火葬场拉,这是要干什么,毁尸灭迹吗?我给你们说,门都没有。我就是豁出去不活了,也要你们还我家平安一个公道。”
尚平安婆娘此言一出,围观的人一片哗然。体制里的事情本来就比较复杂,再加上这些年不明不白死的官员多了,老百姓更对尚平安婆娘说的话深信不疑了,纷纷议论,极有可能是这位死去的尚平安掌握了某位领导的什么软肋,变成了领导的心腹大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一了百了。当然官官相杀,是没有人会同情可怜的,只是感叹一番官场的黑暗罢了。
尚平安婆娘一叫唤,后面的亲属马上跟着叫嚣开了,纷纷要求还尚平安一个清白。杨吉敏见事态一时半会恐怕也平息不下来,只好给把电话给南振海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杨吉敏还没有开口,南振海就怒骂道:“我都看到了,打电话还有什么用。我说你这个县府办主任过去是怎么当的,怎么连这么一点狗屁事情都干不了,要你能干什么,啊?”
骂了两句,杨吉敏也只能默默地听着。南振海又在电话里道:“好了,现在你给我维持住现场秩序,不要让人再往前走半步,要是闯进政府,我要你好看。马万里和警局的人马上就带人过来了,你要权力配合,明白了吗。”
杨吉敏被骂了两句,心里虽然恨恨的,却也不敢回嘴。只好又去劝解尚平安的婆娘,起码保障落实南振海交代的,不让尚平安婆娘及家属闯进县府的任务。
不一会功夫,在一阵刺儿的警笛声中,马万里带着两辆警车,终于敢了过来。警车一停下来,呼啦哗啦就从车里面下来十几个全服武装的警察,马上把尚平安的家属全部包围了起来,也不管尚平安在那里干嚎,过去便将人拉到了一旁。
马万里就指挥着运送尚平安尸体的车,缓缓使出了县府大门,又将围观的人群驱散了,两个警察架着一个家属,全部往车里面。那些见情形不对的家属,早趁着混乱随人群溜走了,没有溜掉的,便和尚平安的婆娘一块被架着送进了车里,很快往警局开去。
杨吉敏看着混乱马上得到了控制,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回去再给南振海汇报一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因为刚才过度紧张,不禁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才现抓自己胳膊的是湾子乡党组书记原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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