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原小生心中的悲痛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人,然而,面对一个曾经的老书记的质问,原小生也只能忍耐。
那位程书记,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原小生,继续道:“原书记,我现在已经退下来了,本不该参与这些事情。但是我还想说你两句。我给你明说吧。龙彪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身上是有一些毛病,但是能坚持原则,不像现在有些干部,明一套暗一套,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大会小会吆喝的非常响亮,背地里却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到这里,原小生就不得不说两句了,因为这种帽子,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接着,要不然,好像是自己把龙彪害死了一样,便低头想了想,尽量用平和的口吻道:“龙彪同志的为人,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此次湾子乡整体开,要是没有龙书记,我真不知道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谁去。当然了,我们事先真不知道龙彪同志心脏有问题,要是知道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让龙彪同志天天耗在修路的第一线。”
程子明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可以理解。当时龙彪给我说起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是个干实事的干部。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年轻。”
见程子明不再说什么了,原小生就半跪在龙彪目前的面前,抓住龙彪母亲的手,本来想着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禁不住,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中夺目而出。
“大娘……”原小生叫了一声,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龙彪母亲的目光半天才木然地移到原小生的脸上,伸出一只干瘪的手,落在了原小生的脸上,神情痴呆道:“彪子,你可回来了,你出门咋也不给妈说一声呢?啊?”
那悠然慈祥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悲戚,掩面落泪。几个女人竟忍不住嚎哭了起来。
泪水早已沾满了原小生的衣襟。这是他真正走上河湾县政坛之后,第一次如此激动,也让他第一次懂得了亲情在一个人一生中的分量和地位,更让他看到了华夏的未来和希望。他开始渐渐相信,在这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并不缺乏愿意为国家和人民的事业献身的干部。而这些干部之所以长期,处于一种消极,甚至**的状态,虽说跟干部本身的素质有一定的关系,但是更多的成分应该还在于,我们现行的体制和制度,长期积弊带来的规则之外的规则,让好干部没有谋士、干事的机会。
而那些善于钻营的家伙,却会利用这些空档,一路高升、步步高升,甚至走上长的位置。
从龙彪的家中回到乡政府,原小生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就连晚上说好的班子会也差点给忘了。直到牛小枝掀开门帘,提醒了一句,原小生才夹着笔记本,往会议室走去。
然而,还没有进会议室大门,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声。程建元亮着嗓门说:“大家说说,这算怎么回事。就算龙彪是因公殉职,也不能把灵堂摆在乡政府里面吧。这叫大家还怎么办公?啊?我看这纯粹就是胡闹。我在湾子乡也待了有些年了,还没有见过谁把灵堂设在乡政府大院的。”
张锁成马上符合道:“也不是龙书记尸骨未寒,我就在这里说风凉话。程主席说的对嘛。别的不说,这大晚上的,院里摆个死人,还要叫人开会,谁能受得了。就算是龙书记有功于湾子乡,也不能这样搞吗。”
骆当仁有些不高兴道:“锁成,我给你说,你要是为了湾子乡的事情,因公殉职了,相信原书记一样会把你的灵堂设在院子里。”
张锁成马上就不高兴了,却也不敢硬顶骆当仁,道:“骆乡长,你这叫什么话。你这不是咒我吗。我承认,我这些年在乡里没有为乡里干什么事儿。可是骆乡长,你问问,这些年乡里都是个什么状况,谁又真正为乡里出过力了?你再问问,湾子乡这个政府是个什么状况,爹不亲娘不爱,就算是我有一百个为湾子乡奉献的心,又能怎么样?”
骆当仁今天破天荒地硬起了起来,道:“这些年大家是都没有干什么事,可是自从乡里整体开开始之后,你也没有干什么啊。”
骆当仁这句话把张锁成问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这这那那那地张了半天嘴,却没有说上一句话来。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