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平就用一种关心式的嗔怪口吻,道:“小生,你跟我是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吗。”略作停顿接着道:“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最近总是想起你在我身边时候的情景。这个赵星辰确实跟你没办法比啊。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好多事情根本就不用我操心。现在弄得事无巨细,我都得样样过问。要不然,就会出乱子。要是当初你不走,该有多好啊。”
这样拉家常式的谈话,原小生在王云平身边当秘书的时候从来没有生过。王云平是经济管理学出身,对于管理中的上下级关系掌握的非常到位,界限也划分的很明确,从来不会跟下属说一些跟工作无关的事情。用这种口气跟原小生说话,显然已经不把原小生看成自己手下一个小小的副乡长了。
原小生虽然知道王云平意不在此,也必须应酬两句道:“王县长过奖了。其实赵星辰的优点还是非常明显的,起码要比我要稳当的多。”心中却想,你个老娘们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跟老子绕这么大弯子有意思吗。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婷婷,就现苏婷婷正用一双惊诧、崇拜,甚至是不敢相信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只好转了个身,避开了苏婷婷那火辣辣的眼神。
“你也不要太过谦虚了吗。小生。”王云平继续道,“你和骆当仁现在不是把一个穷的叮当响的湾子乡搞的红红火火的吗。当然了,你们在工作中如果还有什么困难的话,就直接给我反应。我一定尽全力帮你们解决。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吗。”
原小生一听王云平此言,马上想起意欲开湾子乡旅游产业的奸商,那位奸商也是无耻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开口竟然就要求乡里出让给他们七十年的旅游开权,而他们给湾子乡的仅仅是修一条不到十五公里的盘山公路,还言辞凿凿地说什么旅游开项目一旦成功,将会给湾子乡人民带来无穷的受益。这他妈的都是什么狗屁逻辑,估计能给他们带来无穷的昧心钱还差不多。
想起这些,原小生就不由心中暗骂王云平:你就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了,要是再让你帮忙的话,湾子乡估计就成了你王云平搞政绩工程的试验田了,湾子乡老百姓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损失呢。
不过原小生的嘴上还是道:“谢谢王县长对我们湾子乡工作的支持,我们一定尽心竭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把湾子乡展成咱们河湾县最好的乡镇。为县委县府争光,为湾子乡人民争光”
这话让王云平听了当然舒坦,不过也是放空炮。王云平根本不可能听进去。因为王云平放下架子给原小生打这个电话,绝不会是为了说这些虚套的话。
“好好好,”王云平还是满嘴高兴地说道,“只要有你小生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略微停顿了一会,也是觉得废话说的差不多了,就转到了正题上道:“小生啊,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的意思是,你尽快安排一下。时间长了,恐怕不好,即便是老爷子不怪罪,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这种事情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是我的一块心病。当然了,这也是对我们的干部进行一次革命传统教育的机会嘛。”王云平说的非常冠冕,不知道见老爷子,跟革命传统教育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王云平上次给原小生打电话已经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原小生几乎把这件事情差不多给忘了,就是偶尔想起,也会因为修路的事情而闹的不可开交,又给抛之脑后去了,王云平这么一说,才猛然想起王云平是给自己说过这件事情。
笼统地来讲,王云平要见外公,跟孙一民去三番五次地拜访外公,是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的。只不过孙一民因为有了挨过外公骂的原因,找到了一个拜访的最佳理由,那就是给外公汇报工作情况。而王云平却不好意思平白无故地往外公家里跑。
“是这样的王县长。”既然是自己把事情给忘了,原小生也就只能先扯个谎,起码不至于让彼此太过尴尬,总不能说人家县长给安排的事情,自己却一不小心给忘了吧,这让人家一个堂堂县长如何下得了台。原小生先加了个过门,早已开始心念电转,编制理由,道:“你上次给我安排了之后,我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却不想外公这段时间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再给家里打个电话,如果外公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我一定尽快陪王县长一块过去。”
这种情况下,谦虚的话是绝对不能说的,人家县长要拜望的革命先辈,虽然这位革命先辈是你原小生的外公,但此时此刻也已经跟你原小生没有任何关系了。你难道还能阻止一个县长大人,对革命先辈的崇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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