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古董卖给我?”
陈宣明挠挠头,尴尬的笑笑:“这也是凑巧了,我手里的这件东西,正好适合小孩子用。”
说着话,陈宣明将王卫东拉到僻静的地方,打开了木头盒子。
里面是一个银质的长命锁,制作工艺非常高超,上面有各种各样精美的图案,下面还坠着几个铃铛。
只是....这玩意看上去也不是啥贵重的古董,王卫东皱起眉头。
陈宣明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坦白的说道:“这是元朝工匠朱碧山做的。”
听到朱碧山这个名字,王卫东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国内使用银器的历史悠久,在春秋战国时期,银器就因为有辟邪避毒的功效,深受那些大贵族的喜欢。
只是跟黄金和玉器等稀缺的物质不同,银金属实在是太普遍了,甚至能够当做货币在民间流通。
无论在哪个年代,物以稀为贵,所以夺得先机的银器并没有像青铜器,玉器那样被赋予艺术色彩,
反而跟铜钱一样,成为了世俗的象征。
在这种情况下,工匠们和大师们自然不会在银器上花费精力,所以银质的古董少之又少,知名的匠人或者大师也寥寥可数。
但是在元朝情况发生了变化,那些草原来的人崇拜银器,以使用银器感到自豪,有需求就有产出,所以产生了一些系列制作精美的银器,同时也造就了一批有名的工匠大师。
朱碧山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朱碧山本是画家,后来到苏杭从事银器的制作,以雕制银器取胜,以善制银槎杯而闻名。
他每制作一个银槎,都会在腹底、口底都留下签名,许多的大官名流都以能得到他的作品为荣。
只不过元朝距离现在年代太久远了,朱碧山所制作的银槎传下来的寥寥无几,所以当代的人们才会不清楚有这么一位工匠大师。
听说盒子里的长命锁竟然是朱碧山的作品,王卫东顿时来了兴趣。
只不过王卫东并没有偏听偏信,而是看看盒子里的长命锁说道:“我能上手?”
在古玩行里,要想鉴赏别人的古董,需要首先征得对方的同意。
陈宣明常年收集古董,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连忙点头道:“当然可以。”
….
王卫东缓缓拿起那个长命锁,刚入手就感觉到了一股历史独有的沧桑感,这种感觉只有那些历经上千年岁月的古董上才会有,就算是再高明的赝品伪造大师也做不出来的。
这种感觉
很玄妙,一般人压根察觉不出来。
王卫东眯起眼睛,似乎回到了千年前......过了许久才算是从那种感觉中挣脱出来。
虽然已经确定这玩意就是真品,王卫东还是将长命锁翻了过来,果然在长命锁的后面看到了朱碧山的签名。
只不过楷书的签名在岁月的摧残下,已经有些模糊了。
这玩意....虽然名声不显,远没有元青花那么知名,但是存世的数量却远少于元青花,价值不菲。
王卫东深吸一口气,将长命锁放回盒子里,抬起头看向陈宣明:“老先生,你打算怎么卖?”
“卖?谁说要卖了,我是送给你的。”陈宣明一脸惊讶。
这下子轮到王卫东懵逼了。
“你要送给我,没有开玩笑吧?”王卫东皱起眉头。
“开什么玩笑,我身为老教员,从来不开玩笑!”陈宣明似乎也觉得没有解释清楚,笑着说道:“今天我带着这玩意,本来是准备打算卖给信托商店的,却经历了你跟刘兰山的争执。”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信托商店的常客了,因为囊中羞涩,所以经常只是看古董。别的售货员见到我,倒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我在信托商店里,很守规矩,从来不会影响别的客人,并且每次看完古董之后,都会将古董摆回原来的位置,不会给售货员们造成额外的工作量。
但是这个刘兰山每次见到我,都吹胡子瞪眼的,就好像我闯进
了他家客厅里面。
当然,因为信托商店并没有规定,凡是进去的顾客都需要买古董,所以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只是这小子太坏了,见用规矩制不住我,就想了歪招。
有一次,我刚拿起一个鸡缸杯,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污蔑我,是我把鸡缸杯搞坏的。
开玩笑,我陈宣明接触古董这么多年,一直以来视古董为生命,怎么可能会损坏鸡缸杯,那个鸡缸杯在信托商店买回来的时候,底部就有些残缺。
面对这种诬陷,我当然不会屈服,当时就跟刘兰山吵吵了起来。
但是,我并没有自己没有损坏鸡缸杯的证据,同时信托商店的那些人,在收购了残缺鸡缸杯之后,因为心虚,并没有把残缺标注在记录本上。
那些售货员们也站在刘兰山一边。
并且刘兰山还威胁我,要是我不把鸡缸杯照价买回去的话,就会把我送进派出所,并且还要通知轧钢厂初中,所以没有办法,我只能掏了二十块钱,买下了那个鸡缸杯。
所以,今天在看到刘兰山被你送进笆篱子后,我心中充满了感动,就想着把这个长命锁送给你,表示感谢。”
王卫东哭笑不得,这位老先生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老先生,这玩意太贵重了,我不能白要你的,这样吧,我给你一百块钱得了。”
在这年月古董并不值钱,八大山人的字画也就是几百块钱的样子,这样一件不知名的古董,
王卫东出一百块已经不少了。
陈宣明连忙摆手:“你要是这样搞,我不真成了奸商吗?我可是文化人,干不出那种事情。”
面对一百块钱,竟然不动心,陈宣明的表现让王卫东不觉高看几分。
他沉思片刻:“那行,这件长命锁我就先收着了,等晚点我搞到了好古董,也送你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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