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气很好,小鸟在枝头欢歌。
王晓斌迷糊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门外传来陈云的声音:“晓斌,快开门,有特大好消息告诉你!”
“啥好消息啊?哎,我衣服呢?”昨夜喝得昏天暗地,醉得一塌糊涂,现在连怎么回宿舍都记不起来,现在酒劲还没过呢,打开门冷风一吹,瑟瑟发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三角头。
“先别管衣服了!我听学校一个领导说,有个中医界泰斗看中你了,要收你为徒呢!”陈云语气夸张的叫道。事情是差不多,不过实情有些出入,并非别人看上了王晓斌,而是“无米下炊”了。这年头,找三条腿的蛤蟆容易,要找个中医分院新生就太难了。
两人还正在说着话,远远的一群人就从过廊上走了过来。
“马校长好!刘院长好!谢前辈好!”陈云一回头,吓了一大跳,连忙恭敬地哈腰招呼道。这些可都是学校的巨头啊。
“他就是王晓斌?”谢正平望着皮包骨,如同非洲难民一般的王晓斌郁闷地问道。
“校长好!院长好!前辈好!对,我就是王晓斌!找我有什么事吗?”王晓斌望着学校的这些巨头突然光临“寒舍”,有点受宠若惊,心头惶恐不已,连声颤声道。这身子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风冻的,还是高压当前吓得。
“进去谈,进去谈,别冻着了!”作为中医分院“土皇帝”的刘院长,自家一亩三分地自然有话事权。
谢正平抬头瞪了一眼,压根不领情地说道:“你们在外头站着等我,我先跟小伙子好好谈谈!”说完后,扶着王晓斌进了宿舍,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来,说说看,为什么要当医生呢?”谢正平一屁股蹲在床沿边,然后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一瓶五十六度的二锅头烧酒,拧开瓶盖儿后咕咚几口后缓声问道。
“这……”王晓斌望着谢正平嗫嘘道:“您老想听真话?”
“真话!假话就用不着了!不仅要说真话,而且要说大实话,我老了就喜欢听大实话!”谢正平扫了眼战战兢兢的王晓斌说道。心头早已暗叹:“哎,这样的学生,这样的胆子,能成为一名好中医吗?值得怀疑啊!”
在谢正平眼神的鼓励下,王晓斌深呼吸了一下,大胆地说出了心里话:“赚钱!”
谢正平一听,差点被口中的酒噎着,讶声道:“哦?不是为了救死扶伤?”
“救死扶伤?”王晓斌脑子里猛然浮现起了无数的画面,气不打一处,也不知从那里来的一股勇气,直接大声反驳道:“说得比唱得好听!现在有那个医院,又有几个医生真正救死扶伤?挂着号子搂钱吧!哼,没钱医院门都别想进,那个医生不是挑最贵的药开?一个感冒还要照好几次X光呢!不就一个字,钱嘛?”
有一年,王晓斌感冒去医院,在门口看到一个很穷的女人因为没钱交住院费硬是发着高烧被撵出了医院,从那以后他就不再认为有“救死扶伤”这档子事。
老头谢正平一听眉头大皱,大口大口灌了几口烧刀子,竖起大拇指说道:“好!说得好!够真实!怕也是最无奈的吧,是吗?”
王晓斌望了眼老头,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丝毫表情。
“好,那再问别的吧!不是为了赚钱吗?那你为什么要选一个连工作也找不到的中医呢?”老头谢正平换个话题继续问。
如今,中医毕业生想找份工作,想用医术替人治病,没有点“关系”,恐怕比登天还难。听说去年一个中医博士毕业生,原本是主修肌肉损伤推拿的,结果万般无奈地跑去了一家按摩店工作,月薪才一千多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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