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地上老头的**声就更大了。
林辰暮弯下腰,就去搀扶老头,老头却是死活不起来,嘴里还直嚷嚷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声音虽低,却是中气十足,林辰暮就明白,多半老头也是装出来的,就说道:“老大爷,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不去。”老头就颤颤巍巍地**道:“让他们赔,赔我医药费,还,还要赔我东西……”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那个城管就踹了侧翻的三轮车一脚,冷笑着道:“装,你再装,老子真砸了你的摊子,而且见你一次砸一次,让你这个老不死的以后都摆不成摊子。”匪气十足,不像是城管执法者,倒像是个街头的痞子。
林辰暮就皱了皱眉头,出声道:“同志,现在不是提倡文明执法吗?这样说话有些不大好吧?”
“管你鸟事?”城管就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他说道:“再多管闲事,老子连你一起收拾了。”言语间极不客气。
一旁的几个城管就劝他,还有一个戴眼镜,显得有些斯文的年轻城管就笑着对林辰暮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陈队今天脾气不太好,说话冲了点。不过三番五次地碰到这些令人头疼的死赖皮,情绪难免有些急躁。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做,大家多体谅,多体谅。”
林辰暮心里也颇有些纠结。虽说城管的队伍里良莠不齐,暴力执法,打人的事件屡见不鲜,可滑头赖皮的小商小贩也不少,正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许多时候,还真不能凭一时的感官来断定事情的真伪。就拿现在来说吧,这几个城管的执法固然有问题,但那个倒在地上的老头也显然是装出来的。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肯定会觉得又是无良城管打人了。城管的形象,很大程度上也是这样被抹黑的。
而让公众和政府对立起来,绝非是一件好事。
“让让,都让让啊。”有人就嚷嚷着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却是一个带着红袖套的水库管理人员,他满脸不高兴地进来之后,往地上瞥了一眼,不耐烦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老头,骂道:“老王头,少在这里装了,还不赶紧起来,待会儿我可找人把你扔湖里喂鱼了哈。”
一听到这人的声音,老头骨碌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动作麻利地让年轻小伙子都汗颜,起身就嗮笑着道:“王干部,你来的正好,他们要收缴我的东西……”
“活该,谁叫你不听招呼的?”这个红袖套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头就挠着头,嘿嘿笑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
红袖套又转过头去,脸上就堆满了笑容,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几支递给城管,赔着笑道:“陈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个老王头是我们管理处陈主任的远房亲戚,给个面子。”
那个陈队就勉为其难地接过红袖套递过来的烟,就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王啊,不是我们不给面子,你自己也看到了,都是这个老家伙自己找事。你也知道,这次行动是区上部署的,真要捅了什么篓子,你们这里也不好交代不是?”
“是,是,他是有些不像话,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不是我们陈主任的远方亲戚,哪会让他在这里添麻烦?”红袖套赔着笑,又转过头去寒着面对老头呵斥道:“老王头,还不赶紧给陈队他们赔礼道歉?”
“道什么歉?”老王头却是不依不饶地嚷道:“凭什么就不让我们摆摊卖东西啦?还要收缴我的东西,你们是土匪还是强盗?”
陈队长一听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将手中还没有抽完的烟往地上重重一扔,就对红袖套冷冷说道:“小王,你也看到了,是他给脸不要脸,就怪不得我们了。要是你们陈主任问起,可别说我们不给面子。”说罢,又对几个手下吆二喝三地吩咐道:“把东西都给我带走,我就不相信,还能反得了天了。”
“别,别。”红袖套就连忙劝住道:“陈队,陈队,这个老王头就是这么一副怪脾气,你别介意,别介意。”说罢又对老头呵斥道:“哪个想要你那些破烂东西?还不赶紧拿着你的东西滚蛋。”
老头脾气再倔,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连忙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不过或许是心头还有些想不过,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红袖套又对陈队长说道:“陈队,这也大中午了,你们辛苦了一上午也饿了。我让食堂做了些鲜鱼汤,你看是不是先去吃点东西再说?我们水库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麻烦陈队长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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