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山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下午五点了。≥≧杨卫国不仅是去敬老院看望了孤寡老人,还对在节假日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的公安、消防、公交司机、医护人员、一线车间的生产工人等进行了亲切地慰问。一天下来,就跑了六七个地方,虽说每个地方都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不过这一路跑下来也实在够辛苦。
要说这领导干部,风光是风光,但风光背后的辛酸和苦楚,却也不为外人知也。
进门见到林辰暮,潘子山就显得很是激动。
由于给杨卫国开车的缘故,潘子山的位子有些敏感,他在和人交往的时候,也往往存了几分戒备之心,如履薄冰的,生怕别人是冲着他是杨卫国司机的身份来的,别有什么企图。因此,交情往往都很流于表面。而林辰暮却不一样,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在杨卫国心目中的亲疏关系,他和林辰暮都远远没有可比性。所以和林辰暮交往起来,潘子山根本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反倒是对林辰暮一直以来的提点和帮助感激不已。
以往林辰暮还在杨卫国身边的时候,两家人的交往就很密切,也是这两三年,随着林辰暮的平步青云,工作地点换来换去,这才少了许多。
“呵呵,又去敬老院啦?”林辰暮就笑呵呵地说道。
“可不是?”潘子山在林辰暮面前,虽然不似在其他人面前那般沉默似金,不过话却也不是很多,只是笑了笑,然后就从兜里掏烟想给林辰暮散烟,却不料掏出个空烟盒来。
“拿去。”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蔡淑娟就没好气地塞给他一包烟。
潘子山讪讪一笑,可一看烟盒,却不由又愣住了。中华,老婆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啦?难道说这日子不打算过了?正在纳闷,却又听蔡淑娟说道:“小林给你带的,这下子可真是便宜你了。”
潘子山有些愕然地看了林辰暮一眼,却又嘿嘿笑了笑。他和林辰暮之间用不着说那个“谢”字,所有的一切都铭记在心头。
“呵呵,二丫快毕业了吧?”
昏黄的太阳从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照得整间屋子亮堂堂的,林辰暮和潘子山坐在客厅的沙上,看着在厨房里进进出出,欢快得犹如一只小鸟的潘秋霞,林辰暮就笑呵呵地问道。
“可不是?明年就毕业了。”潘子山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妻子贤良淑德,女儿学业有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只怕是睡着了都会笑醒。
“工作落实了没有?我可是听说,现在的工作可不那么好找。”林辰暮就不无担心地说道。他上大学时还不觉得,可这几年来,似乎大学更好上了,毕业后工作却不好找了。尤其是林辰暮去了团省委之后,对这方面了解更多了些。好些大学生还没有就业就已经失业了,甚至许多大学生工作之后的待遇,还比不了在城市里打工的民工。
当然,这里并不是歧视什么民工,但辛辛苦苦读了几年大学,学费花了不少,甚至不少农村家庭还背了一屁股的债,大学毕业后却挣不到几个钱,甚至还需要家里贴补,这投入和产出比,怎么算都不划算。这个日益尖锐的问题,也是林辰暮继农村小额信贷之后接下来准备关注和调研的重点。
提及此事,潘子山的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随即又有些泄气地说道:“可不是吗?你嫂子就老是在我面前提,让我去找人想想办法。可你说说看,我就一个开车的,凭什么去找人?难道还要我打着杨书记的招牌不成?”说到这里,他是气呼呼的,看得出来,为了女儿工作的事,两口子可没少生争执。
林辰暮就不由有些感慨,以潘子山现在的位子来说,只要他开口,别说只是为女儿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了,就算是找个地方只挂名拿钱不做事也不在话下,可他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宁可自己为难,也不愿意坏了杨书记的名声。
喝了口茶,林辰暮又笑着问道:“二丫是学财务的吧?”
“是啊,这丫头打小就脑子笨,读书也不算好,估计这也跟我和她妈都没怎么好好读过书有关吧。所以当初就让她去读中专,好早点出来工作。想不到啊,现在就连大学生工作都不好找了,更别说她这个中专生了。”潘子山就叹了口气道,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那你们想给二丫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潘子山似乎没想到林辰暮会问出这个问题了,愣了一下,又挠挠头道:“现在这行情,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总比她妈妈整天在家待着强吧?”
林辰暮就笑笑,说道:“潘哥啊,不是我说你,你也不能老是让嫂子一个人待在家不是?你白天上班去了,二丫又在合阳读书,嫂子一个人在家多闷啊。”
“那有什么办法?”潘子山就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嫂子她什么都不会,出去还能干什么?”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啦?潘哥你能把车开那么好,不也是后来去部队才学的吗?嫂子不会,难道就不能学吗?再说了,嫂子做菜的手艺,那可是一绝,我看完全都可以开个餐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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