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上幽冥孤狼的脚步,对酒坛子或阿朗多来说并没有多大困难,体型庞大的幽冥孤狼在1望无际的沙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完全没打算遮掩自己的行踪,再加上牠那既像稳重又似迟缓的脚步,完全1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模样,彷佛就等着他们两个跟上自己的脚步。
只是酒坛子与阿朗多虽然知道目标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却不敢4无忌惮的迈开脚步,1方面他们对自己即将做的事心里完全没底,对方毕竟是狼而不是人,若要搞清楚牠的真实想法,还得指望幽冥孤狼的各种配合,但是自己凭甚么让幽冥孤狼愿意配合自己?
要知道幽冥孤狼在过去的几十年来,在北境这个地方1直都是食物链的顶级掠食者,向来只有大家躲着牠或是被牠掠食的份,就连附和牠或做牠爪牙的机会都没有,尽管此前1、2十年幽冥孤狼曾经销声匿迹过1段时间,北境1度认为这个终极大魔王或许已经恶贯满盈,没想到此刻的牠仍能举手投足间便杀人于无形。
面对这样的王者,阿朗多与酒坛子不过就是北境数百万居民的其中12,1个是干着葡萄酒生意的平凡商人,1个是帮人押货运货的庸常脚夫,虽说在各自领域都有着自己的1片天,但是在幽冥孤狼这个终极大魔王的面前,他们就和沙漠里的任何1颗沙粒并无2致,拿甚么去跟幽冥孤狼平起平坐。
另1方面,幽冥孤狼那恍如炼狱般的死亡压迫,还是让酒坛子与阿朗多心有余悸。
尤其是酒坛子,他这辈子虽然已经经历过3次这种虽生犹死的恶梦,每次恶梦却依然能带给他全新的痛苦经验,每次他都能从中感受到新的痛苦,当然也因此感受到新的恐惧,除非必要,否则酒坛子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去经历第4次。
毕竟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将生死都交到别人的手上,只能瘫死在1旁等待着幽冥孤狼1步1步的靠近,或者是1爪子在自己胸口剖出1个大洞,或者是在自己的咽喉上印上两个牙印。
1般罪犯就算是被判凌迟或是腰斩,至少还知道接下来自己会是如何个死法,若要是遇上幽冥孤狼,就连自己会怎么死的都无从得知,这简直要比死亡本身更令人恐惧。
如果真能明刀明枪的跟对方决1死战,就算毫无机会也能称得上是力战而死,就怕才刚1接近幽冥孤狼,那股令人窒息的死亡压迫便不知不觉的垄罩着自己,这根本称不上是战场上的对决,更像是飞蛾扑火般的无端送死,酒坛子可没有把握自己每回都能像前3次1样的全身而退。
因此酒坛子与阿朗多便心有灵犀的有志1同,他们仔细观察着幽冥孤狼1路留下的脚印,透过脚印的深浅去判断彼此之间的距离,只要在两个时辰内能及时跟上对方的脚步,他们宁愿选择远远的跟在后面,然后透过幽冥孤狼這沿途的1举1动,从这些蛛丝马迹去揣测幽冥孤狼此行的目的。
只是他们很快就迎来自己的后悔,非但如此,还是让他们极为自责与沉痛的后悔,因为在他们还没再次见到幽冥孤狼之前,就已经先见到沿路上的尸横遍野。
他们从这些尸体上的伤口,1眼就看出这是来自幽冥孤狼的杰作,若不是在胸口被击穿1个大洞,任由心脏的鲜血流干流尽,就是咽喉上明晃晃的出现两个深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来自幽冥孤狼的獠牙。
酒坛子与阿朗多1时无法确认这到底是幽冥孤狼正在进行牠的复仇计划,或者只是因为牠在路过此地时正巧遇上这些无辜的人,他们只知道如果让牠在贵由草原这么继续走下去,尸横遍野很快就会变成屍堆如山。
“酒坛子,继续这么走下去,再不到两天就该到了花都部落,那里至少有着上万名的居民,要是让幽冥孤狼给这么碰上…,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在北境行商多年的阿朗多,对草原环境那是再熟悉不过,知道如果再这么1路走下去,肯定会是1场惨不忍睹的浩劫。
“问题是现在谁能阻止得了牠?是你还是我?我们光是想靠近牠都不容易了,更遑论要停下牠的脚步!
不过,其实我们倒也不必如此杞人忧天,十7铺部落的人既然都知道该举族拆屋撤离,就代表他们清楚幽冥孤狼的来头,我相信这消息很快便会传遍整个北境。”酒坛子无奈的说着。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理,但是…,整个北境总不能就这么躲着幽冥孤狼过日子,尤其是草原部落,这里可不像是沙漠部落,往往得走上几天几夜才能遇上1个几百人的小部落。”阿朗多忧虑的说着。
因为阿朗多本身便是来自多满草原的飞扬部落,那里是整个北境水草最丰美的地方,部落与居民人口数目都是北境之冠,经常从1个山头往下看去,就能望见十几个部落,因此这个地方人口之稠密可以想见1番。
他想着1旦让幽冥孤狼真的走进自己的故乡,那该会是怎样的恐怖场景…,难道要让所有的老弱妇孺都上马逃命,漫无目的在草原里流浪?
更何况草原地区可不像是沙漠地区,沙漠地区向来习惯围绕着固定的水源地去发展部落,各据1方地盘的游戏规则早就行之有年;但是草原地区就完全大相径庭,这里习惯逐水草而居,虽然部落之间各自有着约定俗成的放牧范围,但是部落间为了争抢地盘的情况仍是时有所闻。
毕竟多数的草原地形并没有明显的地界区隔,更何况对草原部落来说,所有的水草都是来自上天的恩赐,从来都不属于特定的部落,更没有人可以擅自主张哪个地方就是自己的放牧范围,这也让草原部落长期处于弱肉强食的不安定状况。
1旦他们为了躲避幽冥孤狼而4出迁徙,势必将引来草原部落大规模的地盘争夺,如此1来,就算能躲得过幽冥孤狼的威胁,1场重新制定草原部落游戏规则的大战只怕也是在所难免。
阿朗多做为1个行走4方的生意人,尤其更是草原部落的1份子,自然是希望大家相安无事,绝不希望看到局势失序发展,这不但会影响到他的生计,更会威胁到自己部落的生存。
“阿朗多,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我们还能做些甚么?再这么继续下去,我觉得我们俩根本就成了牠的帮凶,只能1路跟在牠的身后,目睹着1幕接着1幕的悲剧发生。”酒坛子回想着沿路上所目击的尸横遍野,他能想象接下來无辜受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相较于阿朗多出身自草原部落,酒坛子从小就生活在星海沙漠,他担心的并不是因而造成部落之间的利益或地盘争夺,而是当部落迁徙可能造成大量的居民死亡。
要知道沙漠部落向来都是围绕着水源而生,但是当沙漠部落在逃难迁徙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水源带着1起离开,1旦随身的饮水用完,在1望无际的广大沙漠里那就是个死。
尤其幽冥孤狼本身就是来自滴水不存的死亡峡谷,牠比沙漠中的任何活物都更能耐得住干旱,1旦接下来行进的方向转往沙漠,那里没有人能禁得起牠的折腾,这对沙漠部落来说绝对不只是单纯的浩劫两字可以形容。
“希望1切都能如你所说,最好是十7铺部落已经将这个消息都給传了出去,或许有人能想出因应之道。”阿朗多此刻只能聊胜于无的安慰着自己。
酒坛子与阿朗多两人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寄希望于不可控制的其他因素,问题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幽冥孤狼再次重现北境,也无法想出因应的办法,反而更助长大家的恐慌与不安。
尤其酒坛子已经花了大半辈子都在寻觅幽冥孤狼的行踪,现在好不容易再次遇上这个冤家,更别说彼此之间还出现过异于常情的接触,他完全无法接受此刻自己的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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