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水镜先生愈发靠近镜子,菱镜中的模糊人影也就愈发清晰。
直到她抬手,轻触到了镜子的表面,下一刻,只见镜子中陡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与水镜先生那苍老如鸡爪一般的手十指相扣。
而后,水镜先生就这么踏入镜中,另一道身影则是从镜中走出,两身…错身而过…
只见她只有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碎花裙子,一头黑发扎成了两个可爱的丸子头,戴着花朵发卡。
大眼澄澈,瞳孔呈菱形,鼻梁挺翘,唇色红润,皮肤白皙胜雪,脸蛋儿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手中抓着的也不再是拐棍儿,而是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从镜中踏出的花菱狠狠的抻了个懒腰,发出宛如小懒猫一般的哼唧声,伞尖一点,随手抹掉了菱镜。
“唔姆~总算能出来透透气喽~哼哼,还说我是色批老太太?年少不知老太宝,错把少女当个宝?切~”
“若不是要以镜身承天谴,鬼才愿意成天呆在菱镜里,无聊死了!”
只见花菱在房间里肆意活动着身躯,享受着青春的美好~
“咯咯~让我瞧瞧现在什么进度了?”
其抬手一挥,菱形瞳孔猛的迸发出灵光,眼中的世界便已大不相同。
无数条金色的命运之线延伸,交织着,编织成一张命运的大网,无时无刻都有命运之线消散,也有新的诞生。
而就是无数命运构成的大网,左右着现实中的一切,将现在…推向未来。
花菱就这么悬空坐在伞柄上,凝视着命运之网,不自觉的哼起了歌谣,念叨起来:
“把姜九黎推向锦城,与任杰邂逅,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第三魔子因此觉醒,与厄运之子相遇…”
“陆沉也因姜九黎去往锦城的缘故,被其影响,前往锦城,与之相遇…”
“回响权杖,折扇,永恒小镇,红豆魁首,良药铺子…”
“姜玉露,瞬达快递,智识之珠,任杰入局,山海境之行…”
花菱不断的念叨着,越是望向这张命运之网,其神情就越是激动。
“不得不说,当初冒险把姜九黎推向锦城,绝对算得上是神之一手…”
“全都聚过来了,如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或许都还来得及…”
这一切的发生,都不过是因为姜九黎离家前往锦城而已…
如果姜九黎留在夏京,那么她就不会砸死任杰,魔铭刻印也就不会觉醒,自然就没有后续的所有事情了。
蝴蝶轻轻煽动一次翅膀引发的微风,便可能在万里之外引发一场超级风暴。
而促使姜九黎做下这一决定的人,便是花菱。
她很享受这种与命运博弈的感觉,乐在其中,却也生死自负。
想到这里,花菱却嗤笑一声:
“只可惜…上天给了我一双看透命运的眼睛,却没赐给我一双拨弄命运的双手…”
“我明明知晓所有,却无法改变什么,只因我…也身在局中…”
正如她所说,其只能在命定之理内行事,通过自身去影响他人,轻微拨动命运之弦,编织出属于她自己的局!
绝不能越过那条禁忌之线,否则就不光是死那么简单的事了…
那只把姜九黎推向锦城的手,便是来自于花菱。
而如这般的事,或许唯有花菱自己知道,她做了多少…
也没人知道,这张由命运编织的大网,她已织了多久。
回想起于黑雾中望见的一切,即便是花菱,俏脸上也泛起一抹愁容…
“神之一手么?呵~这一手引发的一连串连锁反应,究竟将未来导向何处,是好是坏?又有谁清楚…”
“真的很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呢!”
但花菱更清楚,一旦妄图掌控命运,那么输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自己!
只见其眯眼望向命运之网:
“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但真正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个?”
“我享受这场博弈!尽管其从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有什么招数尽管用出来好了!败!则命绝黯夜!成!则夜尽天明!”
这一刻,花菱缓缓握紧了拳头,眼中斗志雄雄燃烧,而这场属于她的战斗,注定孤独。
“哦吼~也不能太燃了,刚买的精神食粮还没康呢,欸嘿~”
“镜身老掉牙了,都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儿,啊啊啊~馋死我了,老太婆怎么了?下垂咋了?”
“哼哼~让你说我?你也别想如愿呐你?”
说完,花菱气哼哼的便从塑料袋中拿出新买的攻守兼备,进退自如的精神食粮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发出“鹅盒盒~”的变态笑声,一脸花痴相:
o﹃o?“可磕可磕~”
……
深夜,姜九黎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三角饭团,就这么坐在床上,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任杰。
而任杰也是坐在床尾,死死的盯着姜九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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