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齐泰再拜了一下,才从地上起来。
看了皇上一眼,齐泰不由得沉声问道:“皇上病的如此之重,太子为何不告诉百官?”
这话就有些质问的意思了,而且还是质问的朱标。
就连朱标这样仁厚的人,听到之后都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韩度更是猛然抬头看向齐泰,立刻说道:“齐大人,皇上是突然病重,太子殿下如何能够未卜先知的通知百官?再说了,齐大人如此居高临下的质问太子殿下,敢问大人是有着皇上的令御吗?”
“这......”齐泰瞬间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韩度一眼,他吞吞吐吐的说道:“臣自然是没有,不过臣没有居高临下的意思,臣就是关心皇上的病......”
韩度却不给齐泰狡辩的机会,直接沉声说道:“没有皇上的令御,太子殿下乃是君,而你只是臣,谁让你用质问的语气和殿下说话的?天地君亲师,难道你读了半辈子的圣贤书,连长幼尊卑都不分了吗?还是说,你读的书里面没有教过你这些?”
韩度的话句句都如同一把尖刀一样,在疯狂的捅着齐泰的肺管子。每一句话都让齐泰憋屈的难受。若是他说他读过圣贤书,那么他不分尊卑那就是犯了僭越的大罪,而且还是明知故犯。若是他说他没有读过圣贤书,那问题更大,他根本就立于朝堂的资格都没有。
齐泰的心里飞速衡量着利弊,最后他扑通一下跪在朱标面前,诚恳认错道:“是臣失言,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按照韩度想法,朱标应该趁此机会狠狠的教训齐泰一次。不说逼他彻底臣服朱标,也要让他以后不敢再胡言乱语。
可是朱标现在一心都放在病倒了父皇身上,根本没有心思去处置齐泰。摆摆手,便放过了他,“起来吧,父皇你也见到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朱标的意思是,你要见父皇也让见了。足以说明自己没有大逆不道的想法,只是现在父皇病重,你即便是有什么事情禀报也不可能,还是赶紧退下吧。
可是齐泰却没有就此告退,反而朝着朱标一拜,说道:“太子殿下,现在皇上病重,又昏迷不醒。不如太子殿下下令,将诸王召回京城?”
没有等朱标开口,韩度便眼睛一眯,冷眼盯着齐泰,说道:“齐大人你在说些什么胡话?”
齐泰侧头看向韩度,同样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正色说道:“镇海侯此言差矣,本官是就事论事。现在皇上病重,诸位作为皇子理应到御前伺候,召诸位回京是理所当然之事。”
韩度却沉声说道:“诸位肩负拱卫大明的重任,哪怕是皇后娘娘故去,皇上都没有召诸位回京,为何?正是因为大明需要诸位拱卫,守住大明藩篱。现在皇上只是病了,你就要太子殿下召诸位回京,你是何居心?”
其实不管是韩度,还是齐泰都明白。他们双方,一个是在找借口让诸王回京,一个是在找借口阻止诸王回京。而韩度知道齐泰的话只是他想要诸王回京的一个借口,而齐泰也知道韩度的话只是他想要阻止诸王回京的借口。
韩度之所以不同意诸王回京,那自然是为了朱标考虑。若是老朱这次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朱标在京城就可以直接登上帝位。以他太子的身份,此乃顺理成章。
至于齐泰为何想要找借口让诸王回京,韩度就不知道了。但是韩度知道一点,齐泰没有安好心,他此举对朱标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被韩度扣上了居心叵测的帽子,哪怕齐泰是兵部尚书,他也吓得满脸惶恐,连忙朝朱标解释道:“臣千真万确是为了皇上着想,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朱标从头至尾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更加看不出他的喜怒。见齐泰跪下,朱标只是淡淡的摆摆手,说道:“现在周王正在全力救治父皇,至于是否召诸王回京,还是等父皇醒过来之后再说吧。另外,你若是没有别的事的话,便先退下吧。”
等父皇醒了,便由父皇决定是否召诸王进京了。朱标的这个回答非常的完美,首先他排除了别人对他的猜疑。若是他直接说不让诸王进京,那别有用心的人肯定回歪曲他的意思,以为他真的有着什么想法。
若是朱标答应让诸王进京,那简直就是在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会给他带来无穷的麻烦。
两种回答都不行,看似一条死路。但是朱标去顺手一推,将决定权推到父皇手里,就完美的破解了这个难题。
由父皇来决定是否召诸王进京,不仅可以直接堵住齐泰这些官员的嘴,还能够让他给人留下一个本本分分太子的形象。
至于说父皇醒了之后,会不会真的召诸王进京?朱标有着八成的把握,父皇不会召诸王进京!
“臣告退!”齐泰如蒙大赦,连忙低着头退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让太子给叫住一般。
韩度盯着齐泰离开这里,没有再说些什么。
老朱在朱橚的精心照顾下,竟然真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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