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的爱情,保质期果然短暂。
甄理薅了一把头发,回顾四周,偌大的房子,平时隋遇在时,甄理从没觉得空荡荡的,他一走好像就荒凉了。
甄理心里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不习惯而已。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她习惯了属于的存在,所以才会对他的抽身那么愤怒。
如果当初她在德国没有回应隋遇,他即便是走,她也不过是冷眼看着微笑送别而已。
不过这情形,怎么想都有些像七年前事情的反转。
隋遇在扮演了完美男友之后,一刀切的抽身离开,难不成她和他演绎的是王子复仇记?
甄理自嘲地笑了笑,将自己当初从德国带回来的行李包收拾了一下,告诉自己,就当隋遇没来天堂雨林找过她就好。
回到a大的教师小区,肖红已经睡下了,见甄理回来,匆匆地披了衣服起来,“理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甄理用手摸着脖子道:“我和隋遇分手了,所以回来住。”
肖红愕然地看着甄理,想说什么似乎又顾虑身份,最终叹道:“分了就分了吧,男人有钱又长得那么好看,过日子总不会安分。”
甄理躺在床上,因为回来得太仓促,家里也没有准备多的被子,肖红搭着梯子要去顶上取存放的棉被,被甄理阻止了。
“肖阿姨,太晚了别麻烦了。一床被子够了,我把大衣搭在上面就好了。”甄理道。
但是家里没有安装暖气,身边也没了火炉,甄理是由奢入俭难,睡了半天手脚也依旧冰凉。
甄理冷得缩成了一团,心里却烧着一团火,用最恶毒的诅咒诅咒着隋遇,可眼角还是在流泪。
时钟指到十二点的时候,甄理还是没睡着,索性坐起来穿了衣裳下楼去。
手机的通信录里虽然有许许多多的人,却没有一个是此时可是聊心事的,甄理坐在出租车上,闲逛了半日,终于确定了方向,却是往省医院去。
住院部晚上是要锁门的,甄理知道见不着梁教授,却还是想来。
虽说她和梁教授几乎没什么话可说,但每当她遇到困难时,总是忍不住想她。
想她妈妈会怎么做。
尽管甄理心里对着梁教授有许多委屈,却总是会将她当做自己生命里的那个灯塔,不由自主地模仿她。
一个女人如果能成长为她妈妈那样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成功。
梁教授的病房在九楼,甄理搭乘电梯去了九楼,不出她所料的,走廊上的门已经从里面锁掉了。
她就那么靠在栏杆上,一动也不想动,也不知道有隋遇的成全,她将来能不能取得梁教授那样的成就。
眼前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是陪夜的人因为有急事央求了护士给他开门。
甄理精神为之一怔,急急地冲了过去,“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我妈妈?”
护士是认识甄理的,一是因为她经常过来,二么当然是因为她那张脸漂亮得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
护士点了点头,“你不能待太久,医院有规定,只能有一个人陪床。”
甄理点了点头。
护工睡在旁边的行军床上,已经打上了呼噜。
而梁教授却还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到门边有响动时,很快地支起了身体。
“理理?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梁教授吃惊地道。
甄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替梁教授将床升起来一点,方便她靠坐。
甄理没开灯,就静静地坐在梁教授旁边,轻声道:“妈妈,以前爸爸是不是伤害过你啊?”
甄理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是女人,总觉得女人天生就会有柔软的一面,可这一点在梁教授身上完全找不出来。后来经历了隋遇的事情,方才明白,她妈妈大概也受过伤。
梁冰没想到甄理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沉默片刻道:“你和隋遇出问题了?”
“妈妈,你一辈子这样走过来,后悔过吗?”甄理问。她想她爸爸当初肯定是后悔的,所以后来在生活里处处迁就梁教授,但梁教授大约是铁了心的搞科研,丈夫和家庭都不再是她考虑的重点。
而她爸爸最终也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所以抽身走了。
只是隋遇比甄校长似乎聪明了些,见着矛头不对,很快就抽身了,不用蹉跎几十年的功夫。
“我没后悔过。”梁冰道,“但是,理理,你跟我不一样。”
甄理看着梁教授道:“有什么不一样?妈妈,从不曾看好我是吗?”
梁教授轻声叹息道:“你从小就太聪明,所以不能脚踏实地。长大后,渴望感情,所以受不了孤独。”
甄理无力地往后靠去,她不想承认的,但她妈妈的确是看透了她。
过去种种,自以为聪明,结果耽误了学业。害怕孤独,所以伤害了郝若,也包括simon。
如今,似乎又伤了隋遇。
甄理从医院出来后,看着天上飘舞的雪花,在雪里慢慢地走了一会儿。
并没有所谓的浪漫情怀,只是觉得冷得人浑身发抖。
犹记得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手冻得厉害,回到家趁着隋遇不注意,一双手恶意地从他领口摸下去,冷得他一个激灵的大叫。
他那样的人难得失色,叫她笑弯了腰。
甄理将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呵了呵气,不经意地抬起头,才发现走到了离医院不远处的一条美食街。
大冬天的,这里的凌晨却依旧热闹,空气里弥漫着羊肉汤的味道。
甄理有些想流泪,前天隋遇还给她炖了羊肉汤呢,开车去了很远的地方给她买她喜欢的新疆大囊,只因为她喜欢用那个馕泡羊肉汤。
“美女,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两个勾肩搭背的醉汉从美食街走出来,看到站在路口的甄理,顿时眼睛一亮。
那是真漂亮,长那么大都没见过这么水灵的美人。
甄理又打了一架。
打架的时候不小心砸了路边摊,引得老板打了110,她又去了警局。
只是她的运气实在有点儿背,随便遇到两个流氓,居然又有点儿来头。
其实不难想象,这年月,没点儿来头的敢在街上当流氓吗?
甄理心里又气又苦,右手虽然力道不够,但是腿上的功夫却一直练着。
观澜半岛的那间练功房可不是摆设,隋遇每天都有陪她练习,给她喂招的。
那两个吃得醉醺醺的人根本不是她对手,被打得有些惨,所以她只怕又要在警局过夜了。
甄理的人是苏格格来捞出去的。
半夜三更给她电话,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不辞辛劳的来了。
甄理不好意思地看着苏格格道:“抱歉,格格,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
“别那么见外。你跟隋先生吵架了?”苏格格问,舍近求远,显然是吵架了,而且还很严重。
苏格格刚说完话,却被甄理一把抱住,还有点儿没回过神来。
“我一直在想,我就你这么一个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搞丢了?”甄理有些哽咽地在苏格格耳边道。
当初是觉得苏格格背叛了她,后来又觉得苏格格多管闲事,可如今长大后,再想起来,却只记得苏格格的关心了。
而她呢?她自己又对苏格格有过多少关心?
苏格格轻轻地拍了拍甄理的背,“没丢呢,这不你一个电话,我就来了吗?”
苏格格将甄理送回观澜半岛时,甄理又回身抱了抱她,笑道:“过几天给你电话,格格,我想我们的确可以把以前的遗憾都补回来。”
“神叨叨的,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苏格格莫名地看着甄理的背影,可又忍不住笑。
甄理回观澜半岛洗了澡,换了衣裳,时针已经指到了凌晨四点。
隋遇住的酒店名字,是甄理从aaron处拿到的,半夜三更打扰他,还威胁了他不许告诉隋遇。
甄理在酒店的大堂里徘徊了片刻,心里感叹,虽然一直想将过去埋葬,但往事总是重复上演。
难道这次她又得去爬楼梯?
天可怜见,这次隋遇可是住在46楼。
这家酒店的安保似乎也比以前那个强了不少,虽说甄理手里拎着上百万的限量包,但这个时间点在酒店徘徊,早就成了重点监控对象。
这一次甄理连安全通道的大门都还没摸着,就被保安给拦了回去,请她出示房卡。
甄理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是个脑残。
“我现在去办理入住。”甄理瞪了那保安一眼。
四十六楼的套房是去不了了,甄理要了一间四十五层的套房,住一晚上就刷掉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这也就罢了,但是为什么四十六楼套房的安全通道从四十五楼不能进?
甄理抓狂了,怎么想挽回个男朋友,就这么多波折?
先是遇到流氓,然后进了警局,现在又站在门外望门心叹?
甄理不得不要求见酒店今夜值班的经理,因为只有她有权限可以替甄理开放总统套房楼层的门。
像甄理的这种无理要求当然不会得到满足,也不是谁想见经理就能见的,但是奈何大美女一直央求,她的套房的管家不得不帮她通知了经理。
“姜小姐。”甄理认得眼前的客房部经理。
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七、八年前甄理爬过一次楼,当时的总统套房的管家就是面前这位姜锦姜小姐。
上次那么丢脸去找隋遇被她看见,这次丢脸的发飙居然又被她撞上。
“甄小姐是去找隋先生?”姜锦显然也没忘记这位“my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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