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理想了想才又道:“我是认真的,隋遇,如果当初但凡我们还有一丝可能,我不会放弃的。我们分手只是因为彼此不合适。”
隋遇一口一个地吃着包子,直到将自己送上来的心意都吞了回去才作罢。
甄理则默默地等着隋遇回话。
“你的嘴不适合说话,只适合接吻。”隋遇没接甄理的茬儿,反而口头上占起便宜来,“理理,要不要我们再接一次吻,看看你的心跳会不会加速?”
甄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觉得隋遇现在浑身都带着邪性。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举止做派自有绅士风度,对女性总是高高在上,玩弄是不屑的,他讲求的是银货两讫的干净利落。
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甄理都知道跟隋遇在亲密的事情上比脸皮厚,她绝对完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接那茬儿。
“你来送包子的怎么自己就把它吃完了?”
“不能浪费粮食。”隋遇回了句,说完把汤也端起来自己喝了。
说实话,甄理对隋遇的做派是很有点儿看法的。
要说他不远万里追到新几内亚岛来是为了自己,就该好好地放低身段,不说让他做低伏小,但好歹也不能拽得跟大爷似的吧?
可是现在呢?不仅跟别的小姑娘玩暧昧,在自己面前也是心情好就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扮一会儿痴情,心情不好就跟自己呛声,他以为他是谁啊?
追甄理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她跟隋遇就是没有以前的过节,现在也不会选他。
想到这儿,甄理耍着心机故意为难隋遇道:“我可没说我不吃。”
隋遇笑了笑,“好,那你等着。”
隋遇在门外晃了一圈,在甄理关门之前一脚抵在了门上,手里变魔法似地又拎出了一个保温桶。“本来这一份是留给我自己的,没想到我把你的吃了,你现在又来吃我的。”
甄理明显是落坑里了,她气得发抖,却也不能怪隋遇,只怪自己太森破。
而隋遇则是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她的拒绝,她的怒气,于他似乎都只是调剂而已,任她尖牙利齿,他却是铜墙铁壁。
甄理默默地咬着包子,垂眸想着该怎么破局。七年前她可以用“不再动心”来赶走隋遇,七年后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恐怕杀伤力不够了。
真是有心烦躁。
隋遇则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甄理,有一丝头发从她耳后淘气地跑到了额前,在她眼睛前晃悠,叫他手指痒痒的,却也没上前帮她整理。
尽管甄理平时很注意防晒,但这里的太阳被雨林筛过之后依然威力强大,她露在衣服外原本白皙的肌肤带上了蜜糖色,叫人更想舔一舔。
dr. brown来叫甄理的时候,她手上的包子正吃了一半,听见声音赶紧站了起来,隋遇顺势接过她手里的包子放入嘴里,看得dr. brown一愣一愣的。
甄理狠狠地瞪了隋遇一眼,背起背包走了。
她这一走可不止几天。
甄理是算准了时间的,和dr. brown回到工作站的时候,隋遇他们那些志愿者都出去工作了,她正好拿起早几天就已经收拾好的行囊,匆匆赶去了莫尔比斯港,然后转机回去德国。
甄理是很不喜欢长途飞行的。且不说狭窄空间对肢体的虐待,光是倒时差就让人死去活来了。更何况,每次长途飞行总会让她记起那段糟心的事情。
那年,她从美东飞回国,虽然买的头等舱,但一路都在哭。
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些事儿真不是个什么事儿,至少她头顶可没像隋遇那样长草。
可她当时就是在意。
adide家族的大宅里,男女主人分开的卧房,都让年轻时的甄理介意。
隋遇和andrea匹配的身影也让她介意。
那时候,她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游荡的心四处无以安放。
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andrea的父亲是参议院,母亲是社交名媛,她本人也是精英中的精英,没有甄理那种脑残的叛逆。
那时候的甄理当然会自卑,又太过自尊。
对隋遇的冷待,疏忽,不上心,都可以解读出悲惨的未来。
她匆匆就逃走了,没有男主人的爱护,在那幽灵晃荡的空空的大宅里,甄理只觉得冷。
现在想起来当初还是太幼稚和青涩了。
把所有的幸福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真是有些可笑。
虽说当时的芥蒂如今看起来不过尔尔,但那时候的心情却一直让甄理记忆犹新。
伤心二字,似乎已经不足以描述。
甄理眨了眨泛酸的眼睛,轻轻咬着不灵便的右手的小手指,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回头。
错一次,尤可原谅,错两次,那就真是愚不可及了。
对隋遇这样,对郝若也是如此。
甄理没想到自己会在机场看到郝若。
她第一眼是没有认出郝若的,他的变化太大,当初的胖子,现在已经是肌肉型男了。五官从层层叠叠的肥肉里解放出来之后,虽然称不上太英俊,但也是中等水平了。一身成功人士的气质更是不差,打个八十分还是够资格的。
“理理。”郝若走到甄理跟前时,她看了半晌才认出来。
“郝若。”甄理惊讶。
“是我。”郝若接过甄理的背包道:“你就这点儿行李啊?”
“你怎么在这里?”甄理道。
郝若嘿嘿一笑,“我黑进了你手机,知道你订了今天到德国的机票,也知道你约了手部的复诊。”
这就是有备而来咯?
甄理再次头疼。怎么七年就好像一个坎一样,大家都赶着这个时候来扎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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