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又检查了神鹰卫的尸体,发现这些尸体的身上果然出现了黑色的太阳刺青,与绝圣堂中停放的尸体如出一辙。
齐玄素长长叹了口气:“再去另外两条岔路看一看吧。”
接下来三人原路返回岔路口,又去了左边那条路,也就是澹台盈捡到黑曜石小刀的那条路。
走到尽头,还是一条死路,只有未曾挖掘完的土壁。
五娘示意两人后退,准备故技重施。
齐玄素却拦住了五娘:“先等一下,好像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五娘的掌中已经燃烧起七彩的火焰,跃跃欲试。
齐玄素不是无的放矢,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一直没有动静的“归藏灯”突然生效了。
不过这次不是看到未来,而是看到了过去。
虽然这里的地气已经混乱,无法进行地气回溯,但“归藏灯”并不受地气的影响,它是以一种更高层次、更高维度的方式去查看过去和未来。
这一瞬间,齐玄素看到了三十几名神鹰卫来到这条通道的尽头,他们浑浑噩噩,脸色灰败,就像行尸走肉,然后朝着已经是死路的土壁走去。
就在这一刻,土壁竟然活了过来,开始蠕动,就像蛞蝓这种软体物种,里面充满了汁液。
第一个神鹰卫接触到了土壁,然后直接被吞了进去,就好像受到某种外力的挤压,强行穿过了这层薄膜,进入粘液之中,不过这层薄膜并没有受损,十分神奇。
进入其中的神鹰卫继续在黏液中浑浑噩噩地艰难前行,后面的神鹰卫按照同样的方式穿过薄膜,进入其中。
现在,齐玄素终于知道这些神鹰卫是怎么穿过厚厚的土层了,不是神鹰卫们会用土遁之法,而是这些土层有古怪。
这些土层是活的,就像一只长达一千米、半透明的巨大蛞蝓,平时可以伪装成土层的样子,就是这只蛞蝓堵塞了道路。
而且这只蛞蝓似乎还会移动,蠕动时抹去了神鹰卫们的足迹。
五娘先前直接暴力开路,很可能直接把一只巨大蛞蝓给杀死了,火焰直接蒸发一切,使其变成了结晶。
这也怪不得五娘,谁又能想到世间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其实在早些年的时候,中原也有许多类似的鬼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可能是一些存在于传说中的异兽,他们适应了时代的变化,顺应了时代发展的潮流,也开发出一些新的套路,装神弄鬼,大吹法螺,动辄要把所有人族如何,它们又凝视了世界多少亿年,竟是开始传起教来。
世人不知此中内情,信以为真,将其视作不可名状的异神,对其顶礼膜拜,经常弄出一些残忍诡异的事件,影响很坏。只是这些人也不想想,它们果真有如此威能,哪里还用藏头露尾。
道门打败了佛门之后,终于能腾出手来对付这些东西,纵观三代大掌教的整个任期,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一直没停下处理这些牛鬼蛇神,涤荡各种藏在阴暗角落缝隙里的污泥浊水,甚至不惜直接动用天罡堂,后来由天罡堂针对隐秘结社的传统也是这个时候留下的。
最终结果是斐然的,如今的中原大地已经很少见到这些东西,原本如牛毛一般的大小结社也只剩下有古仙做靠山的那几家。
到了齐玄素这代道士,妖怪都很少见,蛟龙近乎绝迹,更不必说这些东西了,基本没怎么接触过,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人。
不过南大陆就不一样了,这里还处于一种蛮荒的状态,仍旧存在着许多未被发现的秘密。
回神后的齐玄素轻声道:“这是一条活着的蛞蝓,姑且称之为蛞蝓吧。”
五娘一怔:“蛞蝓?”
随即五娘发散了神念,开始探索眼前的物事,然后也有些被震惊了:“这南大陆还真是邪门,竟然有这种鬼东西。不过,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件往事,那是我们刚到南大陆时发生的事情。”
齐玄素问道:“什么事?”
五娘徐徐说道:“那时候在中原、南大陆、南洋等道门之人涉足的地方,流传了一种修仙方式,号称内丹派,说是吞噬一种特殊的丹药,能够修为大增,有些人管这种丹药叫‘筑基丹’,吃了所谓的‘筑基丹’就能筑基了,然后还有什么炼气、凝液,很快就能结丹,进入所谓的金丹期。”
澹台盈忍不住道:“所谓金丹,金者,坚刚永久不坏之物;丹者,圆满光净无亏之物。古仙借金丹之名,以喻本来圆明真灵之性也。此性在儒门则名太极,在佛门则名圆觉,在道门则名金丹。名虽分三,其实一物。儒门修之则为圣,佛门修之则为佛,道门修之则为仙。”
“所谓金丹大道,以体魄作炉鼎,以体内的精、气作饵药,以神为火,三者归一,可得长生。这个结丹是什么鬼?金丹不是炼丹,难道还要在体内修出一颗丹丸吗?金丹是一种境界,看不见,摸不着,是一个抽象化的概念,而非一种具体事物,什么结成金丹,一看就是外行人望文生义搞出来的东西,只知道字面意思,就牵强附会。”
五娘同意这个说法:“的确是牵强附会,后来我们发现,所谓的丹药其实是虫卵,所谓的修炼过程其实就是在体内孵化虫卵的过程,所谓的结成金丹其实是幼虫结茧,而所谓的丹破生出元婴,则是幼虫破茧而出成为成虫。到了成虫这个阶段,五脏六腑被成虫啃噬一空,空留一具不死的躯壳,整个人成为虫子的傀儡,多半药石无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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