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盯着齐玄素,沉声道:“我说你是私斗,你就是私斗。”
他顿了一下,笑道:“哪怕你是黑衣人。”
齐玄素猛地抬起头:“道长这般不讲道理?”
年轻人答非所问道:“楼兰将军,真是好大的名头,我也听说过。可楼兰将军管不到秦州。”
齐玄素问的是道理,年轻人答的却是权势。
都开始讲权势了,那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
齐玄素沉默了。
年轻人继续说道:“老实跟我们回去,也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齐玄素眼皮一跳。
进了樊笼,一个狱卒就能随意摆布齐玄素。
不过齐玄素本就是江湖泥泞里爬出来的,倒是不怕这些,关键是他身上还有清平会的鱼符、“死之玄玉”、天罡堂的箓牒,这些东西都是要命的物事,任何一样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他都是万万活不了的。
齐玄素没有料到,自己满心想着引来道门之人就算万事大吉,却是刚脱虎口,又入狼窝。
齐玄素只得低声道:“道长,请看在楼兰将军的面子上……”
年轻人打断道:“我是四品祭酒道士,按照规矩,你该称呼我法师。”
齐玄素一怔,随即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得此人不快了。
这可真是人心难测。
齐玄素还要说话,那年轻人道:“不必多说了,你若不心虚,跟我们回去一趟又怕什么?若是再聒噪,就不是私斗那么简单了,而是以暴力手段对抗秦州道府,当诛。”
“当诛”二字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齐玄素几乎是陷入了死地绝境之中。
他忽然明白,张月鹿为什么要执着于改变道门了,想来在北辰堂的时候,这类事情不知见了多少。
这样的道门,的确是要好生整顿一番。
便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话进来:“一个朝廷的黑衣人,你张嘴就是‘当诛’,这要换成其他人,你岂不是要满门抄斩?真是好大的官威,好气魄。”
所有人都未曾察觉到有人靠近,包括那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老人,所有人都不由微微悚然,警惕大作。
紧接着,说话之人显出身形,一身便服,两撇八字胡好似两条眉毛,略显猥琐。
齐玄素见到此人,脸色一喜。
不等齐玄素开口,那老人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慌忙行礼道:“见过裴真人。”
来人正是裴小楼。
裴小楼不理会老人,瞥了眼面露惊诧的年轻人,问道:“道长这般不讲道理?”
然后裴小楼顿了一下,笑道:“怪我,应该是法师才对。法师这般不讲道理?”
同样的问话,年轻人这次却脸色苍白,说不出半个字。
裴小楼收敛了笑意,沉声道:“你说私斗就是私斗,你说当诛就是当诛,是谁给你的权力?秦州道府的掌府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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