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齐玄素摆脱樊笼之后,立时一剑刺出。
方士的神态终于变得凝重起来,两只大袖一挥,双袖间呼啦啦一声响,飞出白茫茫一片,数不清的白色符箓,仿佛纸钱一般,伴随着呼啸阴风汹涌而来,一时间纸钱如雨,弥漫视线,似是无数白色蝴蝶,又好似富贵人家发丧时以之纸钱开路的景象。
以符箓结阵。
齐玄素一步踏足符阵之中,身随剑动,身形旋转如陀螺,剑气激射向四面八方。
符阵激荡,摇晃不休。
骤然爆发出的剑气,在眨眼间交织成一张杀生罗网,由内而外,将符阵切割得支离破碎,
符阵破去之后,无数破碎符箓漂浮空中,齐玄素也不收招,顺势随剑而行,
方士直接以两指夹住一道灵符,只是轻轻一晃,灵符便化作幽蓝阴火,将他整个手掌和半截手臂包裹其中,却又不伤皮肤和衣袖分毫。
有风起,风声呜呜咽咽,就像一个濒死之人的嘶哑呼喊,又似是鬼魅乘阴风而吼叫。
紧接着所有漂浮的破碎符箓随之自行燃烧起火,不过不是赤红色火焰,而是带着刺骨寒意的幽蓝色火焰,连接成片,便是一方碧蓝火海。
齐玄素知道这些幽蓝火焰乃是阴火,急急后退,不敢沾染分毫,眼见这些幽蓝火焰又向自己席卷而来,齐玄素干脆以毒攻毒,取出一颗“凤眼乙三”掷出,赤红色的火焰迅速扩散,火器的火焰却是阳火,并不逊色这等阴火,与其分庭抗礼,不落下风。
只是“凤眼乙三”的火焰注定难以持久,只能抵挡一时。
正当齐玄素彷徨无计之时,异变陡生,两股火焰相互绞杀,却在无形之中激活了坑底的巨大丹炉,一瞬间,丹炉生出一股吸力,如巨鲸吸水,将所有火焰全部吸入其中。
没了阴火之后,方士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惊骇神色。
这就好比一个壮汉与一个少年对峙,双方都有火铳,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力气大小无关轻重。可如果两人同时没了手中的火铳,那就是谁的力气大谁占优势。
近身相斗,方士如何是武夫的对手?哪怕是放眼包括散人在内的六大传承,方士也是垫底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疑问是齐玄素占据了绝对优势。
齐玄素手持“青渊”,毫不犹豫地近身上前。
已经多年未曾感受到生死一线的方士方寸大乱。
一步错,步步皆错。
他如何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败在丹炉上面。
“青渊”就这般毫无花哨地直直斩落。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落地后骨碌碌滚出老远,其眼窝中的红芒缓缓消散。
方士一死,那些活尸也没了动静,不像是死了,倒像是陷入到沉睡之中。
齐玄素来到无头尸体旁边,翻动搜索了一番。
没有须弥物,不过齐玄素在尸体的袖袋中找到了两沓还未用完的符纸,都是用白纸制成,威力相当一般,优点是量大管够,用起来不要钱一般。
除此之外,齐玄素还在尸体的腰间发现了一块玉牌。
玉牌上浮雕着三个大字:白玉堂。
正是七娘要齐玄素寻找的地方。
齐玄素一下子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七娘让他寻找白玉堂,他一直以为白玉堂是个地名,如今看来白玉堂并非地名,而是一个组织的名字,类似于道门的天罡堂、北辰堂、化生堂,虽然有衙署殿宇,但关键还是其中的人。
难怪七娘只能提供一个大概范围,而无法提供准确地点。毕竟人不是死物,也会四处走动,不会一直死守在某个地方。
如此说来,被他杀死的这名方士就是白玉堂的成员了,从其驾驭活尸的手段来看,恐怕不是善类。
只是齐玄素从没听说过白玉堂的名号,在道门的隐秘结社名单中,也没有白玉堂的存在,难道白玉堂是某个隐秘结社的下属组织?从其驾驭活尸的手段来看,知命教的嫌疑颇大。
再有,同为清平会成员的“山鬼谣”在白玉堂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是白玉堂的成员之一?还是白玉堂的首领?
还有一点,七娘曾经说过,除了讨债之外,她还在白玉堂留了些东西,让齐玄素可以随便拿。因为她一时半刻不会再去白玉堂,与其是便宜了“山鬼谣”或者其他什么人,倒不如送给齐玄素,姑且就算是定金。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七娘与白玉堂也有某种关系。是盟友合作关系?还是说七娘也曾是其中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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