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复又唱起歌来,再斟满酒,笑嘻嘻地走到元煜面前。
匈奴人有唱歌敬酒的风俗,元煜亦是随和,接过来,刚刚低头,眼角瞥见那人袖中寒光一闪,即刻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利落的摔打。
那人被他制住,“哇哇”大叫,暗藏的匕首跌落在地。
事情突如其来,元煜身后的侍卫即刻拔刀将他团团护住,在座宾客皆是目瞪口呆。
“大单于,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元煜似笑非笑。
匈奴王见得失败,露出一丝恼恨,却镇定地冷笑,高声道,“朔北王殿下是贵客,来我王庭做客,当然要好好招待一番!”说罢,手一挥,“呼啦”一声,四周的帷帐忽而落下。
宾客们惊惶不已,只见那后面,原来竟是站满了森严的士兵,手里弓箭拉满,箭头都对准了元煜等人。
见元煜等人呆立不动,匈奴王大笑,“朔北王,今日,便是你与我匈奴的清算之日!你那些兵马,如今想来也成了蹄下尸骨!不过何不下跪投降,可赏你全尸!”
“是么?”元煜亦是一笑。
话音未落,突然,几个物事从宾客中间飞向那些士兵,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震撼的爆炸声平地而起,惨叫不断。
夜色黑沉,天边有隐隐的雷声,似乎要下雨了。
匈奴的骑兵借着夜色,悄悄摸到了朔北军驻扎的草场边上。这里静悄悄的,辕门和了望的木楼上,都立着守卫的人影。拒马和木栅掩着视线,远远可望见营中林立的帐篷和一堆堆的篝火。
一支箭暗暗瞄准,须臾,“嗖”地飞出。木楼上的人被射中,倒了下去,没有一点声音。
匈奴兵即刻潜到辕门外,几人悄无声息地上前,一人对付一个,掐住卫兵的脖子一抹……可是刚倒下,却发现不对,仔细一看,这些看着十分像模像样的卫兵,哪里是人,竟然都是草扎的!
众人皆是大惊,首领感到不妙,即刻率军冲入朔北军地营中,却见里面空空如也,掀开帐篷,里面别说人,连根头发都没剩下。
首领大惊,沉下脸思索片刻,咬牙道,“他们是趁着夜色逃走的,只能走山边那条小路,追!”
匈奴兵即刻上马,点起火把,呼啸着朝大山的那边飞奔而去。
浓烟带着呛人的气味,金帐中的宾客不知那是何等妖物,登时吓得四处逃离,乱成一团。匈奴王亦是猝不及防,不但被掼得跌倒在地,还被飞来的碎片伤了手臂,血淋淋的。待得被人扶起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元煜的踪影!
“杀了朔北王!”他不顾疼痛地大喊道。
可就在此时,从人急匆匆地来报,说外面出现了朔北军的兵马,已经冲入了王庭。
匈奴王闻得此言,登时面色发白。
“保护父王!撤!撤!”次曼焦急得大喊。
一场欢庆,登时变作杀戮,王庭陷入了混乱之中。
爆炸的大火点燃了匈奴人引以为傲的王庭金帐,火光熊熊,登时蔓延开来。匈奴王的军队,不是派去清缴左贤王余党,就是去偷袭朔北军大营。王庭的守卫不足,抵抗尚且不及,遑论救火。
有备而来的朔北军一举攻破,如入无人之境。铁蹄滚滚,所过之处,哭喊声不绝于耳。匈奴王的卫兵拼死抵抗,亦是节节败退。
元煜和侍卫们趁乱穿上匈奴人的衣服,混在宾客中间脱了身。
徐衡领着一路人马,早在北面埋伏等候,待得与元煜会合,徐衡笑道,“殿下神算,匈奴王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火器营那边如何了?”元煜脱了那身衣服,却先问起了这话。
徐衡一愣,知道他问的是初华,笑道,“殿下放心吧,方才那边传了信,说他们都已经走在山道上了,匈奴人休想追上!”
元煜微微颔首,定了定神,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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