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哐”一声地摔上,又弹回来,外头,露出从人惊诧莫名的脸。
元煜僵在榻上,神色变换不定。
一场缠绵,好像偷情的男女遇上了捉奸,被搅得狼狈收场。
他看看锦榻,上面还留着凌乱的痕迹,而他的……
这恶毒的妖精……元煜深吸口气,沉着脸,无奈地扶着案台站起来。
兵马皆已经齐备,天还沉黑,号角声在五原郡的各处大营中吹响,火把的亮光与天上的星辰辉映。
先锋早已出发,数万大军汇作洪流,马蹄声和脚步声犹如夏日的闷雷,隆隆震撼。
元煜坐在兵车上,朝身后望去。
夜色中,五原的城池早已望不见影子,只有长龙一般的火把光。
嘴角瘪了瘪。
他离开大将军府时,想与初华告别一声,去到她的院子里,那门却是从里面反锁着的,推也推不开。暮珠说,她睡前拿了一壶酒进去,还吩咐说她要是不起来,谁也不许来吵她。
元煜明白,那个“谁”说的大概就是他。
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跟自己怄气,但是元煜并不打算让步。他交代暮珠,自己不在的时候,务必照看好她。
暮珠应下。
元煜看看那紧闭的房门,没再说话,自顾离去。
男人啊,总要承受误解……元煜望着天空,陡然觉得自己有几分悲情。
大将军府里,天上太阳渐渐高升,直到过了午时,初华仍然没有开门出来。
暮珠忍不住,在外面敲敲门。
“初华。”她说,“到午时了,别睡了!”
没有人回答。
暮珠想到她昨晚眼圈红红跑回来的模样,叹口气,又敲了敲,“你再生气又怎么样,朔北王都走了。你早晨也未用膳,会饿坏的,快开门。”
仍然没有人回答。
暮珠有些诧异。
“女官。”旁边的侍女不放心地说,“公子这么久也没动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暮珠看看她,心中亦是疑惑渐重,连忙叫来侍从。
“砰”一声,门被撞开,暮珠跑进去,只见榻上,一个人朝里躺着,乌发长长,身上盖着褥子正睡得香甜。
暮珠松一口气,看看旁边案上空空的酒壶,心里觉得无奈又好笑。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也怪不得撞门那么大的响动也不醒。
“出去吧,别扰公子。”暮珠吩咐道。
侍女们应下,纷纷退去。
暮珠收拾了酒壶杯子等物,正要出去,忽然觉得榻上初华的样子有些怪。她放下物什,凑过去,将榻上的人翻过来,登时大惊。
那睡得垂涎的人,哪里是初华,竟是一个侍女!
元煜所在的中军全是骑兵,一路往北,到得傍晚时,已经走出了数百里。
风带走了白日的热气,大军在荒原中驻扎下来,搭起帐篷,埋锅造饭。
元煜安顿下来,即刻召集各营将官入大帐议事。宽大的地图展开,上面标明了各处山川、沙漠、草原和城邑的位置,一目了然。
“过了此山,便是大漠。从大漠边缘往西二百里,便是匈奴之地。”
元煜看着地图,听那将官说着,片刻,道,“先锋到了何处?”
“若无意外,应当已经到达山下。”
元煜颔首,道,“明日按既定路线开进,各营夜里加强岗哨,多加防备。”
众将官皆应下。
散会之后,元煜骑上马,亲自到各处巡视。夜幕下,篝火团团,军士们见到元煜来,纷纷行礼。
元煜视察了几处,忽然看到几个军士正将一些木箱从马车上卸下,走过去。
“拜见殿下!”领头的军士看到元煜,行礼道。
元煜看去,是火器营的王阆。
“火器营第一次出征,有困难么?”元煜看着那些木箱,知道都是初华的宝贝,语气不由得和缓。
“并无困难。”王阆笑道,“就是这些马车跑得不快,总拖着大军后腿。”
元煜莞尔,道,“不必着急,慢些亦无妨。这箱子里的都是凶悍之物,夏公子不在,尔等要倍加小心。”
王阆应了一声,却笑笑,道,“殿下,夏公子一直都在啊,这些箱子如何堆放,都是夏公子方才吩咐的。”
“嗯?”元煜一愣,看着他,目光倏而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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