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彬窘然,再瞥瞥四周探头探脑的人,若无其事地咳几声。
额头不禁冒汗,虽说小别怡情,难免干柴烈火什么的,可这光天化日,殿下也真是太放肆太大胆了……
许是要赶路,车马只偶尔停下来,果脯吃的是糗粮,歇息一会,又立刻赶路。
初华对元煜的擒拿本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方才几次被他反着胳膊贴地按倒,幸好没人看着,否则脸都丢光了。刚下了车,她就自觉地跳开,离那煞神远远的。
元煜也不管她,让从人给她送去糗粮。
说来,元煜这伙人的食物挺对初华的胃口,新鲜的麦饼,烤得外脆里软,初华闻着味道,口水就流到了肚子里。大概是许久没有进食,初华饿坏了,一连吃了三四个,引得旁人侧目。
“你叫田彬?”间隙时,初华走到田彬旁边,瞅着他问。
呃?田彬忙露出讨好的笑,颔首,“正是。”
这人态度不错,初华宽了心,问,“你是朔北王的侍卫吧?”
“正是。”田彬道,“小人乃朔北军都尉。”
“这些从人,也都是你的手下?”
“这……算是。”
“田都尉,”初华笑眯眯,“我看你这里还有一辆马车,让我坐进去可好?”
换马车?
田彬一愣,不由得瞥向元煜那边,忽然发现他正瞥过来。
脑门冷锋过境,田彬忙道:“只怕不可,那车是运货的。”
“运货无妨,能坐人就行。”
田彬巨汗,这小子真赖上自己了。这算得什么事?闹别扭了?可不像啊,方才明明那么热闹……
“公子。”田彬想了好一会才找到合适的称呼,赔笑道,“真的不行,那车里的都是辎重之物,殿下严令不得擅动。公子要实在想去,可与殿下说一说。”
初华听着这话,脸拉下来,希望破灭。
“你不愿就算了。”她嘟哝道,不情不愿地走开。
田彬看着她悻悻的背影,松口气,幸好……
重新上路的时候,初华安分地坐在马车的一角,离元煜远远的。
元煜也不管她,又自顾地翻着书。
初华吃饱喝足,百无聊赖,瞌睡虫便又钻了出来,靠在车壁上,渐渐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些话语声吵醒,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了褥子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被。
她将那薄被看了看,不禁朝元煜瞥去,他给自己盖的么?
窗外的光照已经黯淡,元煜正与车外的人说话,只听得外面一个高兴的声音道,“禀殿下,我家大王已驾临清渊,特命小人前来迎接殿下入城!”
元煜道:“如此,孤甚欣慰。”说罢,让田彬整队,列作仪仗,随来人入城。
清渊?初华爬起来,她记得这是清河国与齐国交界的城邑,这是已经到了清河国了。
“我兄长在何处?他到了么?”初华迫不及待地问。
“嗯?”元煜看看她,未回答,却意味深长道,“我觉得,你对我说话总喜欢漏掉称呼。”
初华一愣,眨眨眼,补充道:“殿下。”
想了想,似乎真是这样。说来怪事,朔北王这个人,说他好吧,他却对自己并不太客气,数次招惹她;说不好呢,他真的没害过她,相反,还帮过她。也许是因为这些,初华也总是搞不清到底要如何对他,在他面前,就连最简单的客套也装不起来。
“中山王比我等早出发两日,应当到了。”只听元煜道。
初华目光一亮,那些小心思顿时抛到九霄云外,露出了笑容。
清河国虽不如齐国大,却也是一方藩国。清河王在清渊城中有行宫,元煜一行人的车马穿城而过,径直过了宫门,直到一座殿前停下。
初华好奇地从帘子里往外望,不禁心中赞叹。
只见内侍皆着青衣,宫人皆着月白深衣,捧香持花,从殿台上列队而下。
中间,一位老者灰发鹤氅,手持拂尘,好个仙风道骨。
“大王。”内侍上前向清河王行礼,禀道,“朔北王已至宫前。”
清河王望着那车上下来的人,露出优雅的微笑,一抖拂尘,亲自上前去迎。
还未到近前,忽然,他看到元煜身后,一个面貌秀美的少年也跟着下来,脸上还带着些慵懒的睡意。
清河王愣了一下,随即眉毛横起,将手里的拂尘当棍子,冲冲朝元煜走过去:“竖子!你竟敢学你父皇断袖!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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