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献礼这件事诚意满满,但关凌霄观对方的神情,却总觉得其中蕴含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姿态,似乎对自己有很多不服似的。而作为盟主护卫的霍浅对其吹胡子瞪眼,却被关凌霄阻拦下来。
「你……就是无衣金吾卫当中的云涯卫了对吧?」关盟主什么身份,岂会和这人一般见识,反而摆出一副低姿态以逸待劳:「请问你这番到我这儿来又是有何贵干呢?」
一贯盛气凌人的云涯卫似乎对关凌霄的不耻下问没什么准备,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冷静了片刻才道:「泰平镖局的事情,我们门主想请问关盟主,无衣是与阁下曾经有过什么过节么?才引得堂堂武林盟主亲自下场。」
「那倒没有,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罢了。」关凌霄随口道。
「原来如此……那还望关盟主看在这份薄礼的份儿上,能够让我们无衣赎回少主。」云涯卫又道:「而我等也答应与泰平镖局化干戈为玉帛,不再
进犯。若是关盟主今日肯高抬贵手,无衣来日定有厚报。」
无衣门主岂止老谋深算,这算盘打得倒也响,紫霄卫将泰平镖局与梨园联合的情况回传给门内之后,老门主便已经知道短时间内绝对啃不下泰平镖局这块儿硬骨头了,便也只好借坡下驴,到关凌霄这里又是送礼又是示弱,只求一个止损——来日方长,只要继承人还在,柴家的大计就不能算是沉没。
关凌霄仰首,倒也没急着送客:「厚报?你们能给我什么厚报?」
「无衣别无所长,愿为关盟主效犬马之劳。」这也是无衣门主的亲口授意,他知道云涯卫心高气傲,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教给他说的——到了今天这步,什么脸面、利益都是虚的,做不做是一回事,但话却一定要说得极漂亮。
「这样啊……」关凌霄打了个哈欠:「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再挑理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不过你们千万要记住今天承诺我的事,否则下一回与无衣为敌的就是我长生盟了。」
关凌霄答应的有些过于爽快了,这不禁让云涯卫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这个武林盟主固然年轻有为,但很好拿捏,所以他在准备离开之前居然忘记了摆正自己的位置,失去了该有的尊重。
云涯卫的身躯忽然跌倒,他的脑袋被质地坚硬的皮靴踩住,瞬间就被压制到紧贴地面,挣扎数下之后也无法抬头。
原本这样的工作都由霍浅代劳——但说实话,霍浅未必是云涯卫的对手,也做不到这么干净利落。
他听到头上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与刚才轻佻随意的关凌霄判若两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接下来无衣的态度
和你一样,一定会死得很惨。」
云涯卫几乎要听到自己颅骨开裂的异响,在关凌霄微微放松力道之后,云涯卫仍旧匍匐在地,但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谢……谢关盟主指教,云涯一定铭记在心。」
…………
虽然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少主的状态也几欲颓废,但不管怎么说,关盟主答应得倒是痛快,云涯卫也算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老门主说得没错,以无衣现在的体量,只能忍辱负重以图大计了。
而关凌霄这边儿在送走了包袱之后也显得有些轻松起来,无衣的这份礼物可不算薄,搞得就连关凌霄如此地位都想以后靠绑票来增加收入了。
关凌霄哼着京畿小调穿过了蜃楼来到码头,然后又登上了「浩鲸」。
这座船的空间极大,如果是第一次登船,很容易就在其中迷失方向,而关盟主却擎着蜡烛轻车熟路地到了甲板下面,轻轻扭开了木质的舱门。
「我说……你还要保持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多久?」关凌霄对着舱内人冷嘲热讽,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有跟在关盟主身后霍浅却嘴角一抽——他是
负责看守柴思畴的总管,云涯卫也是当着他的面儿带走了他们家少主。
那眼前这个家伙……是谁?
或者说云涯带走的家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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