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需要帮忙吗?我看你现在还挺缺人手的。”齐单意味深长地看着贺难,其实他来这儿的目的就是看一看贺难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搞什么鬼,结果发现贺难差点被别人搞成鬼。
“你很闲啊……”贺难抱着臂膀防御着齐单的试探:“上一回在阎罗王的淬石山庄,你可没少占便宜——我们这边劳师动众拼命的干活,还不如你一个天天在家里躺着的吃得饱,现在还要来?”
“周毗之虽然替我传了话,但其实也不过就是顺路而已——阎罗王是傅子瞻的人,既然周毗之到场之前他已经死了,那周总管好歹也得把酆山二当家带回去交差。至于酆山现在的领头人方恨少虽然已经向迟则豹表露过愿意追随我的态度,但他有几分真心、将来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仍旧有待考量。”齐单摇了摇头,否认贺难给自己扣帽子的行为,不乏得了便宜卖乖之嫌:“倒是你……萧山那一带的流寇也就算了,如今十殿阎罗也基本上被你收编得七七八八了吧?我还想问问你呢……你这是想要干什么?也想仿效阎罗王做个十殿阎罗之首不成?”
这个问题可是敏感的不得了,不过贺难在见到齐单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如何回答了,便嬉皮笑脸地回道:“哪能呢?你不放心方恨少,难道我就信得过这些人不成?你还真害怕我领着这群散兵游勇堵你家大门啊?无非就是充个人数撑个场面罢了……如果哪一天你真逼我下桌,至少我也有个退路去不是?”
“随你便好了。”齐单耸了耸肩,反正局面现在仍在自己掌控之中,贺难现在做的事情对自己也有好处,没有必要去刻意妨碍他。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一下……”贺难居然罕见地使用了如此谦逊的词汇,差点让五皇子怀疑眼前这家伙是不是被魏溃打坏了脑子:“你对于阎罗王究竟知道多少?方恨少有没有和你汇报过一些……秘密?”
“你是指什么?”方恨少的主动投诚自然要伴随着投名状,但齐单也想听听贺难所了解的是否与之有所偏差,双重验证也可以让自己进一步确认方恨少的诚心。
“与其说阎罗王是傅子瞻的人,不如说方恨少才是替傅子瞻打理酆山事业的心腹,所以我也想确认一下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会不会和天边卫有关……在阎罗王所筑的淬石庄的地下密室当中,豢养着一些……怪物。”紧接着,贺难便有选择性地把怪物的一些特征和当时的情况给五皇子描述了一番。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跟你所讲的部分刚好能嵌合起来呢!”齐单笑了笑,看来这个方恨少还真是不能完全放权给他,因为他向齐单提供的部分不是怪物本身的情报,而是怪物的来源问题——两个不同的情报提供者刚好拼出了一份完整的内容,就连齐单也不由得觉得自己还真是幸运。
而通过交换,贺难也终于从齐单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关于他猜想的、确切的答案,自然也是一番收获。
当然,齐单从一开始就是来与贺难告别的,眼见谈话的节奏逐渐在往人身攻击和下三路开始跑,他也终于拒绝了这种节奏的肆意发展,试图重新夺回话题的控制权,也就是好好唠唠告别的事情:“对了,有件事我还得通知你一声……”
“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冬月。”银瓶乍破、铁骑突出,齐单突然就将了贺难一军——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或许咱们的五皇子对于承诺还真是十分看重,所以他心里除了放松之外还有一种愧疚感。
“是嘛……”看上去贺难对这个爆炸性消息也并不很意外,只是双手叉腰摇头晃脑:“那看来你就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还是早点回家准备准备吧,祝你新婚愉快啊!”
要说贺难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别人一说他不爱听的事就开始打岔,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来分析,那就是面对自己无论如何也搞不定的问题时习惯性的逃避,你要非说他逃避解决问题吧,却更像是逃避回答问题。
虽然齐单自认为还是挺了解贺难的,但贺难对他所展示出来的都是强硬的一面,哪怕态度恭顺、语气谄媚,实际上也是贺难换了种方式在得寸进尺而已,可如今猛地看到如此退避三舍的贺疯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反而是齐单。
“所以……我给你单独预备一桌?”踌躇了半天,齐单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他也不是在挑衅或者逼问贺难的态度,纯粹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氛围了。
“那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太招摇。”贺难撇了撇嘴:“我现在可是活在夹缝里,要不是你三哥闹出来的事太大,你以为我师父会放着你和天边卫勾勾搭搭的不管?”
这话倒是真在点子上,虽然李獒春对于贺难私下接触齐单的事儿保持默许态度,山河府与天边卫之间的关系也并不融洽,但毕竟二者都与太子齐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保不齐哪一天贺难这双保险就得变成双份通缉令,到时候他就真的启动自己的后备逃生计划了。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