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包打听地头蛇?这就是。
“城隍庙王瞎子的崽儿——”
崔金刚双目圆瞪,显然,混到他这个级别,也知道一些事情了。
城隍庙那块儿,有个王瞎子,整天穿着道袍长衫,东奔西走地给人算命换钱,算一次五块钱,摸骨十块,这个价儿,二十年前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
王瞎子有八个崽子,王豪……是王瞎子的狗崽儿。
拜入武当山七七四十九派,真武派门下,又怎么不懂江湖上的行情规矩?
只是……知道的人,越发地少了。
“这个月……九月。老子一个月得坐一件大好事儿,您,崔金刚,我是宰了你一个呢,还是把你们全部都给宰了呢?”
王豪将圆锥刺扎在崔金刚的伤口上,狞声说道。
崔金刚眼珠子一转,低吼道:“有种你把我们都杀了老子不相信京城天子脚下,你们逃得出王法”
王豪嘿嘿一笑:“王法?逮住了,王法它管用。没逮住,天王老子也休想拦住我。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有?你要是没明白,诸位,你们金刚大哥可是要全部一起死啊,要不……老子就成全你们?”
“别、别……别杀我啊,我不想死啊”
“老大崔老大我们不想死啊——”
崔金刚脸上的汗珠子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因为惊骇,还是因为疼痛,还是两者都有。
“你们别听他诈唬,天子脚下,他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王豪一脸的冷漠。
刘恒生不屑道:“几个月前大闹京城的事情,还没过去吧,不敢?只要我们当家的发句话,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就你们这票货色,够咱们看的吗?”
崔金刚面如死灰,王豪将圆锥刺唰的一声戳在水泥地上,道:“你们谁要是招的快,立马儿就走。没来得及招的,都捅你们老大一刀,也能滚蛋,成不成,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我招”
话音刚落,就有人跳了起来。
“我招我招”
“我也招……”
……
“就你了,眼睛够亮,也够痛快,合该活命。说吧,说了就可以滚了。”
王豪坐在一张折叠椅上,翘着二郎腿,全然不像是个二十岁的青年,双目紧闭,竟然有一番大拿的气势,不过刘恒生却察觉到这厮手脚抖动,其实是在遮掩……王豪在紧张。
**,这小子装模作样也够厉害的。
刘恒生心中骂道。
他和王豪年纪差不多,只是王豪瞧着比他还要稳重些,现在看来,两人其实半斤八两,不同的是王豪稍稍地知道掩饰,而刘恒生学的是马克的路子,掩饰?掩饰个鸟老子就这模样,爱咋咋地。
那跳将出来的一个赶紧将事情说了个干净,仿佛不说就不能活命一般,事情原原本本,娓娓道来。
王豪和第一小队的人听了之后,王豪让一人前去夏真真那里报个信,另外的两路人马显然也知道这里有事情,差了一个人过来看看。
这边事情刚刚出来,京城里头已经有人活动开来。
三十六亿,夏真真席卷威势而来,钱财权势,开路的是种种力量,没人知道她的底牌到底有多丰厚,正如没人知道她在京城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风光。
陈振邦知道夏真真拆了三十六亿搞下那两块地,震惊的同时也重新开始判断,虽然以百亿计在巨头的眼中并不算是什么天文数字,可是从一个年轻娘们儿手上出来,还是觉得有些惊艳。
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多有权柄在握却难以染指钱财之辈,彷徨和羡慕嫉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陈氏娇女陈紫函在大剧院被夏真真扇耳光还在几个月前,此时满清皇族的后裔晴格格又被扫罗了一地的脸面,这种女人间的战争也让那些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以及名利场的交际花们憧憬起来。
名媛丽人都是在暗暗比较着,这京城,又有几家的姑娘,能够和这位卷土重来的田氏之女比较?当年将夏真真轰出京城,对其奚落的人此时也惶恐起来,陈紫函一扫傲慢风骚,禁足在家中已经有两月,更是让人揣测,陈氏到底因为什么,和这个年轻的飞车女有了交易。
或者说……是陈氏的公子和这位女强人有了联姻?
各种揣测,却是裹挟着各种诡计,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
……
“崔哥不要怪小弟啊小弟……小弟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大、大哥你,你不要怪我啊……”
……
哭喊声和崔金刚的惨叫,手段让刘恒生冷眼而看,不得不承认,王豪这个冰冰冷冷呛声呛气的小子,手段确实有着让人侧目的一面,恍惚之间,已经让崔金刚被玩弄的快要立刻去死。
崔金刚略有发福的身体,已经被他带来的十七个小弟中的十三个各自扎了一刀。
胳膊上,大腿上,似乎是挑着不怎么致命的地方扎,可是……很痛。
还有三个,却似乎是找不到下刀的眼儿,崔金刚也是有进气没出气,脸色越发地苍白,汗珠子和满地的血水,带血的刀子在一个小弟的抖,一边哭一边叫,也不知道嚎些什么。
“给我麻利点儿”
王豪依然坐在折叠凳上,手中抖着一把圆锥刺,眼神中的淡漠让身后的五个大汉都是侧目。
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手段狠,做事干净利落,那是正常的磨砺。这个王豪……到底算个什么?
天权星王豪……武当七剑性格最冰冷但是行事作风最扭曲的一个,他老子王瞎子在城隍庙捡到他,给他算了命,于是取名王豪,八岁拜入武当山七七四十九派的真武派……只是,武当山的灵气,似乎并没有修改这个家伙的戾气。
这厮就是一只要么不叫,要叫就叫一个晚上的夜枭,专门逮着黑暗中的耗子,一击毙命,却又在杀死这些耗子之前,玩弄它们的生命和态度。
“够了吧。”
刘恒生出声道。
王豪没有理会,圆锥刺突然一甩,叮的一声,落在那小弟的跟前,然后道:“捅下去要么他死,要么你死,选一个”
噗
入肉声和虚弱的惨叫声……房间内的死气,越发地重了。
三天后,有人在天桥口的垃圾站,寻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无名男尸……西直门那块儿,地痞们都改邪归正了,有两个后来疯了,关青山医院两年多才出来……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