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天并不理会他的话,连拜了三拜这才扶着他一起站立,道:“乌恩其大叔,我拜你,是多谢你好好的埋葬了我的父母,也多谢你这么多年来能够让塔塔罗部还保留着。”
听着这话,乌恩其却不停的摇头道:“埋葬主人,是我的责任,而塔塔罗部虽然由我暂时带领,可是我无才无能,部落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小王爷,你要是再不回来,也许塔塔罗部就要彻底完了。”
乌恩其的话,让张浩天渐渐的恢复了冷静,见到旁边有两块石头,便拉着他坐了下来,凝视着他道:“乌恩其大叔,我们塔塔罗部现在还有多少人?”
乌恩其道:“还有二千六百多人,不过超过六十岁的有七百,女人有四百,十六岁以下的孩子有九百,能够作战的男人,只有六百来人了。阿尔敦愣非常狡猾,几次进入沙漠围剿我们,被我用大王妃带给我的中国书籍中的游击战术拖得他们损兵折将,五年前就再也没有进入沙漠了,不过却令三大王族的人加强了戒备,我们这里没有办法种植粮食,也没有办法放牧牛羊,所以只有出去掠夺,但是一次比一次付出的代价大,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一年,塔塔罗部从十八岁到五十岁的精壮男人就要被消耗光,再也无法应付他们的进攻了。”
阿尔敦愣命令各族严加防守的事张浩天也听加鲁说过,想到自己在达格族曾经亲手杀死过自己的族人,心中一悔,但想到了那人摔死婴儿的残忍之状,便道:“乌恩其大叔,你没有约束部落里的人出去抢掠不要伤害平民吗,特别是那些孩子,我路过达格族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人摔死了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而我一时忍不住,出手杀了他。”
乌恩其凝视着他,脸色却越来越严峻起来,道:“小王爷,大王妃那里有许多的中国书,我全都借来看过,知道汉人的教育,他们讲的是仁慈善良,与人无争,可是在我们蒙古,绝不是这样的,我告诉你,阿尔敦愣虽然杀害了你的父母,屠杀了我们的族人,可是,在我们蒙古的生存法则里,他这样做也并没有多大的错。”
张浩天咬着牙道:“什么,你说阿尔敦愣这么做没有什么错?”
乌恩其很肯定的一点头道:“我不知道你在汉人那里都学了些什么,可是你既然来到了蒙古,回到了塔塔罗部,我必须教会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硬汉,教会你怎样在里面生存。”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盯着张浩天的脸道:“阿尔敦愣王爷与哈丹昭日格王爷身上都是流着圣祖大汗的血,论辈分是很亲的兄弟,他们也从小一起长大,发生了血肉相残的事。可是,你知道吗,这样的事,圣祖大汗也做过,在他很小的时候,为了抢一条鱼,他就亲手射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这也是他第一次杀的人,而他的结拜兄长,有草原雄鹰之称的札木合,也是死在他的手中。他常常说的一句话是‘镇压叛乱者、战胜敌人,将他们连根铲除,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使他们的已婚妇女号哭、流泪;骑乘他们的后背平滑的骏马;将他们的美貌的后妃的腹部当作睡衣和垫子,注视着她们玫瑰色的面颊并亲吻着,吮她们的乳头与甜蜜的嘴唇,这才是男子汉最大的乐趣。’”
张浩天默默的听着,对于成吉思汗的铁血手段,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这无疑是和他目前的道德观不一样的,他身上流的是中蒙之血,而两种文化,也将在他的身体里冲撞激荡。
见到张浩天沉而不语,乌恩其便站起身来道:“小王爷,你跟来。”说着就向山谷西侧而去,在那里,有好几个大的蒙古包,张浩天早就看见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居住在里面。
走了一阵,到了蒙古包内,就听到了一阵男人的打骂喝叱声与女人的哭喊声,乌恩其带着张浩天掀开帘布走了进去,只见到一个身材彪悍的蒙古汉子正拿着鞭子抽打一个浑身赤果的女人,那女人大约三十几岁左右,容貌平庸,和普通的蒙古女子一样,身材丰腴,臀肥乳高,但被这蒙古男子抽打得浑身都是血痕,在地上翻来滚去的哭号,样子极是可怜。但那蒙古男子就像是训一头动物一样,仍然一鞭又一鞭的挥去。
乌恩其一指那女人道:“这就是我们前两天从达格族抢来的女人,不过这个女人最不听话,咬断了我们部落一个男人的舌头,所以要好好教训,对于女人,鞭子是让她们听话的最好办法。”
正说着话,那个拿鞭子的蒙古汉子已经走了过来,先向着乌恩其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乌恩其便用蒙语对他说着什么,那蒙古汉子听着,立刻向张浩天望来,眼睛里已经尽是兴奋与惊喜,跟着就对他跪拜在地。
乌恩其一指这人道:“他叫旭日干,在蒙语中是风暴的意思,是现在塔塔罗部的四大战将之一,脾气是暴燥了些,但作战英勇,对女人也是一样厉害,被咬断舌头的那一个人是他的亲随,所以他要亲自教训一下这个女人。”
张浩天扶起了这旭日干,却见他大约三四十岁,头发蓬松,眼睛里充满了野性,让人一见生畏,大约比自己矮半个头,差不多有一米七七或者一米七八左右,扶他之时,只觉肩膀上的肌肉坚硬如铁,显得甚是精悍,便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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