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玉炘是晴儿的爷爷，不过，叶扬却没有任何起身迎接的意思，而是淡淡的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知道。”方玉炘微微一笑。他虽然已经是古稀的年龄，但却并不显老，看上去就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一般。方玉炘径直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给叶扬倒了一杯茶。

“你觉得这杯茶怎么样？”方玉炘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叶扬愕然，说道：“茶不是酒，闻不出来。”

“你尝尝。”方玉炘放下茶壶，一脸期待的看着叶扬。

叶扬尝了一口：“苦涩，这应该是初茶吧。”所谓的初茶其实也就是茶叶第一次泡茶。这时候的茶叶苦涩尽在其中。

方玉炘微微一笑，随手将一茶壶的茶水倒掉，亲自再泡了一次，重新给叶扬倒上一杯：“现在呢？”

“苦中带甜。”叶扬略有所思的看着方玉炘，放下手中的茶杯：“方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方晴儿叫我爷爷。”方玉炘的目光忽然逼视着叶扬的眼睛。

叶扬懒散的说道：“我知道。”

方玉炘便没有继续说话了。很显然，哪怕他是方晴儿的爷爷，叶扬一样不会认可他。方玉炘心中叹了一口气。称呼在很多时候，都能够反应出一个人的心理。

如果叶扬和方晴儿一样称呼方玉炘为爷爷，那么就等于叶扬接受了方玉炘这个长辈。可此时，叶扬的称呼却非常的客气。

客气中带着礼貌。

方玉炘没有再纠结称呼的问题，而是淡淡的说道：“我的人生就像是这茶。”方玉炘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却带着一种沧桑的语气。

见叶扬没说话，方玉炘继续说道：“我五岁被老爷子收养的。从此以后，就扎根在方家。先后执掌过方家整个家族的保卫力量和财政大权。不过，后来老二长大成人以后，我基本上就成了一个闲人。”

叶扬微微动容。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方晴儿母亲方少芬和父亲张乾坤发生那种事情，方玉炘都没有出面的原因。生在方氏这种大豪门大家族，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愿意去做，而是身不由己。或者说，也许那时候的方玉炘根本就没有能力出面。

方玉炘继续说道：“老爷子收我为义子，从小就让景老打熬我。我很清楚，老爷子收养我的目的。事实上，老爷子并不是仅仅只收养了我这么一个义子。据我所知，老爷子先后一共收养了十二个年龄在十岁以下的义子。不过，这些义子们几乎都因为替方氏做一些见不光的事情，有些在执行任务中身死，有些因为崭露头角，能力卓越被老爷子下手除掉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少芬和乾坤的事情，我就像一个冷血动物一样，只能旁观？”方玉炘忽然问道。

叶扬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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