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风昨日里一剑劈开山门大阵,上得山来,今日便要下去,还是那一袭青衫,背后背了木剑,身旁便是清贵得如天上仙人的白衣女剑,不染一丝凡尘俗气。
林巧芙和吕白萍慢他们一步。
小姑娘腰间跨了个私塾学子们的布包,鼓鼓囊囊的,想来似乎把那厚实的辞典也给带上了,旁边吕白萍想是没能拗得过她,满脸无奈,跟在旁边。
原本只是这四人同行,可是才走到半山腰上,便撞上了一名华服青年,那青年旁边还有一名面容颇冷硬的中年男子,说是穿一身劲装,可是肩部竟然有铠甲保护,腰间挎着直刀,生人勿进的模样。
那青年男子面容有些僵硬,却还是礼貌开口道:
“宫玉前辈。”
宫玉顿了顿,视线从那青年的脸上滑落,落在了衣服上,陷入沉思,令后者有些浑身不自在,只觉得眼前女子的视线如剑一般,凌厉果决,有心避开,却又不大敢做这种事情,只能站在原地干笑。
王安风心中失笑,主动开口温道:
“原来是尉迟公子。”
尉迟杰的脸都笑得有些僵硬,闻言松了口气,朝着王安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道:“正是在下,这位兄弟是……”
王安风抱了下拳,温和道:
“在下王风。”
吕白萍视线诡异,看着青衫剑客那张和气认真的面庞,一双眸子含笑,里面闪烁着诚恳的目光,而尉迟杰则拍了拍头,恍然笑道:
“原来是王兄弟。”
少林寺中,恰好瞅到了这一幕的古道人顿了顿,看向旁边的青衫文士,道:
“我便说你的性子如何能够教得出这般纯良的孩子。”
“果然给你教坏了。”
青衫文士懒得搭理他,只是冷哼一声。
青锋解上,宫玉视线恢复冷淡,林巧芙最是熟悉她,自那寒玉般的眸子里看出了某种细微的恍然大悟之色,旁人自然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道宫玉神色未变,淡淡道:
“尉迟少侠不在山上练武,在此何为?”
发问便如同手中之剑,直指要害。
尉迟杰干笑,心中只猜测道刚刚宫玉之所以未曾开口是因为在思考这件事情,当下便道:
“晚辈确实也希望能在山上多待些时日,可是家中祖父病重,已飞鹰传书而来,不得已,只得下山而去。”
他心中已做好了继续被盘问的准备,也有这个把握,毕竟这一次可不是他编弄的接口,是真的家中那老爷子送了飞鹰传信回来。
就连他这个孙子都不明白,那个走之前还能够大口吃肉的祖父为何不过短短数日便已经病倒,还说无论如何要他在今日出发回去?
城里可再没有这般多的美人。
尉迟杰心中咕哝一声,脸上堆出了诚恳神色,等着宫玉的盘问。
可是谁知宫玉问了这一句之后,就只是点了点头,视线收回,懒得发问,让尉迟杰莫名有种使错了力气的感觉,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恼了这个青锋解的少掌门。
可是那张脸漂亮是漂亮,却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神色变化,尉迟杰心里面更是忐忑不安,觉得还不如被那位三十岁的老女人萱师叔好好斥责一顿来得舒坦,好歹不用弄得心里七上八下。
宫玉旁边林巧芙捂嘴轻笑.
宫玉看向王安风,微点了下头,王安风颔首,冲那青年笑道:
“尉迟公子,我等要先下山,便不多陪。”
这便是要请辞,可是尉迟杰心里不安稳。
他出身将门,这一次家中的老人费去了当年从燕国国库中翻找出的数本武功典籍,才好不容易把他塞到这里头。
他自小跟着祖父,也知道此次上山,学青锋解上乘剑术是假,寻个青锋解的持剑弟子红袖添香更是脑子里进春药的猪头妄想。
他要敢有这想法,他爷爷很可能会亲自操起七百斤重的神武连弩,朝他皮脸上来上十来发,这种脑子留下也是麻烦,打傻了最好,留下第三条腿传宗接代就好。
来这山上,最最要紧是要能和这往后五十年必然独霸江湖的庞然大物能有些香火情分。
他日或许就是一条生机,就是全族的性命,此时可能被宫玉心中生出嫌隙,就是心里巴不得赶紧走,哪里又肯离开?当下勉强笑道:
“下山只是这一条路,不若同行?”
“在下也可走快些的。”
王安风看到宫玉未曾表示什么反对,便也微笑应允,一行人往山下而去,尉迟杰也没了刚刚最后再游览下青锋解风景的心思,腰间挎剑,跟在了王安风旁边,和宫玉间隔了三步的距离,不敢靠近,也不能远离。
到了山下院落的时候,那位萱师叔还在其中,对于尉迟杰没有半点好脸色,对于王安风却稍微还有些客气,点了点头,青锋解虽然是隐门,可是也不是闭塞消息,知道江湖上发生的那许多大事。
可是未曾想,这里还有着一名意想不到的人在,穿一身宽松衣物,身上还有些药香的味道,可是一切都不如他满头的白发来的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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