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忘记了,你的武功已经比我更强了。”
“这件事情,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行走江湖时候务必小心,你武功是高,但是不是说武功足够高就能万事平安,三教九流,有的是阴损狠辣的手段,若在偏僻处酒家,须得要提防蒙汗药之流,时时警惕,进食之前,记得先行验毒……”
严令一路和王安风同行,嘴里的话就没有停过,硬地旁人频频侧目,直到到了刑部衙门处,才停下了说教,想了想未曾有什么遗漏,看着王安风,沉默数息,复又加重了些语气,道:
“路上小心。”
王安风笑答,道:
“严大哥放心,这一次不过是担心朋友出事。”
“我也不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了。”
所谓告别,不管前面是要说多少的话,最终是为了第二个字“别”。
严令站在刑部院子的牌匾下面,看着王安风冲自己挥了挥手,转身混入人群当中,想来是去了马肆寻找宏飞白,定了定神,收回目光,转身行入了封越城的刑部当中。
前面的院子里,一个身材高大,气势威猛的捕快手持钢刀,正演练一路刀法,阳光下头洒出一溜儿的寒芒,倒是有几分造诣。
练了数遍,看到严令进来,心中打了个鼓,收了手中架势,赶上前去行了一礼,抬起头来,看到后头再没有人跟着,心里好奇,道:
“严大人,王捕快他人呢?”
严令脚步微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他另有要事,先去了,刚好,你既然在此,我还有事情要吩咐你。”
这名捕快先是听闻那个昨日险些把自己吓到挫出屎来的‘魔头’走了,心中大松口气,不由得有些松懈,可严令的目光落在他身子上,却又生生打了个激灵,只觉得背后仿佛架着一把明晃晃亮晶晶的厚背大砍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道:
“喏!”
“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属下马上便去办。”
严令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差不多又熬了一宿的原因,青年的黑眼圈越发有些严重,想了想,道:
“自城外往西走,路上我留下了刑部的标记。”
“那里有具尸体,穿着夜行衣,是前些天那命案的凶手,你差人将他的尸体带回来。”
那高大捕快心中一惊。
随即注意到了眼前青年身上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厮杀痕迹,后者右手缠绕着血色的布袋,依旧还紧紧握着那柄大秦横刀。
刀锋还在鞘内,可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令他心惊肉跳,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行了一礼,转身朝着里面匆匆行去,片刻后便听到了后者扯着嗓子叫唤的声音。
严令按揉了下眉心。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而且乱杂,令他额头有些发痛。
命案,白虎堂,意难平。
尤其是白虎堂……
严令动作微微一顿,双眸神色暗敛,有如同冰玉般冷澈的感觉。
在这江湖,在这朝堂,在这天下之中。
知道的太多就代表着要承受更多的危险。
严令迈步行入一处办理公务用的屋子里头,那把雕琢着虎首的匕首现在就在他的怀里,那名县尉正靠坐在椅子上假寐,发出轻微的鼾声,硕大的肚子伴随着鼾声极有节奏地微微起伏着。
有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好事。
严令行至那桌子前面,抬手敲了敲桌子,将那县尉惊醒,在后者还有几分睡梦中茫然的时候,将自己的腰牌扔在了对方眼睛前头,淡淡道:
“本官要用封越刑部的加急,速速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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