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方才为何会冒险跟踪那名武者的理由。
心念微安,少年顺着大路疾奔,心里多少有些急促,使出了少林健步功的功夫,这门轻功他每日里使用,已经极尽纯熟,至此已经是难得寸进,而他也发现了这一门轻功现在所暴露出的缺点。
在未入九品之前,算得上是颇快的速度,此时面对着同级别的武者,不过泛泛。而在另一方面,这门轻功对于隐蔽自身行迹而言,并不曾有多少帮助。
譬如他方才暗自追踪那名丹枫谷的武者,若是能够做到落步无声无息,或是能如记载中的高强轻功,做到行进之间,连一丝微风都不会牵起的程度,想来就算是那名丹枫谷武者心思慎密,也必然不会察觉自己才对。
心中微波,一闪即逝。
片刻之后,少年身形已经出现在了扶风学宫当中,墨家夫子们常在的学堂,他正午时候出去,一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又和于雯定松两人吃了一顿饭食,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在这学堂当中,已有夫子讲经说法。
王安风呼出口浊气,将自己脚步放轻,顺着一处处经阁走过,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仔细思索过,自己虽然上了星宿榜,但是终究只是个十余岁少年,区区下三品武者。
江湖之上,九品武者数不尽数,星宿榜之名,也就是他在十四岁,做到了别人二十四岁,三十四岁时的事情。但是抛去那些浮名来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少年的心中看得极清。
走的快,也不如走得稳,也未必走地稳。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江郎才尽的故事,并不仅存在于文人墨客之间。
将那星宿榜上虚名撤去,他也终究只是个九品武者,人微言轻,见不到什么高品级武者,而赢先生和师父们虽然极厉害,但是却远在少林山上,鞭长莫及。
而他在这扶风学宫之中,来了才不过半年多,认识了些学子,但是却未曾有多少相熟的夫子长辈,先前的倪夫子算是一个,可此时已经叛逃学宫,被斥为外道,剩下的便是青锋解一行中认识的傅墨夫子,以及常年呆在风字楼下的任老。
他并非愚钝之人。
自其他人对任老态度,以及任老和青锋解大长老之间难得清楚的关系中,早已猜得出那位青衫老者,必然是一位上三品的宗师,想必当年也曾经快马扬鞭,纵横江湖,至于为何任老此时会孤身呆在风字楼中,形同自囚,王安风并不了解。
但是也能够想到,那必然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江湖故事。
这样的一位高人先辈,又算不上是极为熟悉,王安风自认那丹枫谷的事情,难以打动老者,令他走出风字楼中。
毕竟,连慕容大长老的寿宴,他也未曾出去。
剩下能够依仗的,只剩下傅墨夫子了,他虽然不喜欢争斗,但是在扶风学宫中许久,又是一位中三品的武道高人,想必也认识诸家流派的许多高手,那些高手当中,肯定有人愿意去处理这个隐患,挣得一番侠名。
到时候,他便将那丹枫谷武者所在之处尽数告知,之后纵然心中有所不甘,也只能从这件事中抽身出来,不再触及这本不应是他所触及的事情。
期望能够顺藤摸瓜,将这些邪派弟子,尽数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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