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学习班,当时发了一本中央编译局的同志翻译的《最新理论译丛》,这本书撷取了最近两年内世界上最新的学术研究成果,而在那本书中就有“后发优势”这个学的专章,他清晰地记得,这个理论提出的时间是1990年!
因为这个理论存在一个对立的理论——后发劣势。理论界对这个理论是否成立还存在异议,所以,根本没有在国内怎么宣讲,只有为数不多的高级干部和学者才能读到这本书。
而且,这本书里面的其他理论也很艰深,可以,中央编译局的同志们基本上是白辛苦了,根本就没几个人看么?
而年仅十七岁的儿子竟然知道连那些学富五车的学者都见之生畏的理论,这,简直是大智而类妖啊!夏近东此刻心中震惊无比。
再看儿子,虽然这两年长高了许多,都比自己高一头了,可那张清秀的脸庞,却很瘦削,大家都看到他表面顽劣的那一面,可是谁又能看到他背后的艰辛努力呢?
好像这次月考又考了年级的前二十名,这个成绩,考个重大学是没问题了。夏近东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
“我认为,存在着一条发展经济和保护生态环境并存的道路。”夏洛下结论似的道。“我们发展经济不能以牺牲人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为代价。西方经济学的第一章讲的就是效用,萨缪尔森得好,寒夜里一条干燥的毛毯,一杯清澈甘甜的开水……额……”夏洛悲催的忘词了。“都可以带来效用。而人从事的生产、分配、交易最终都是为了效用的提高——这个很感性的东西——”
良久,新阳市的两位最高长官,吐出了一口长长久久的气。他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洛。
醍醐灌,忽然彻悟就是这种感觉。夏洛这孽畜简直就是天才啊!
不过,何京生首先明白过来了。妈的,这子得好听,把自己的投资商给打走了,一阵忽悠老子还感谢起来他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9年之前何夏集团不顾89年以来的“倒春寒”大力发展民营经济,还在姓资姓社大讨论中出了几篇雄文,受到了邓公的欣赏,获得了改革尖兵的美誉。
可是,9年以后,中央定了调子,改革国企、招商引资、发展经济成了全民共识,所以,这县区之间招商引资的竞争也激烈起来。何夏集团最近反倒稍微落后了一。
最近省委组织部在考察市厅级干部,预计又要一次重大的干部调整,这让何京生和夏近东忧心忡忡。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招商引资简直是考察干部的最重要的指标之一。如果招商引资工作再没有突破,那很可能就要错过一次重要的机会啊!
两人都是四十多了,如果再不能往上面挪动一下,一辈子也就是个市级干部了。
“可是,啥事都要有钱才行吧?发展怎么样的钱,首先的就是资金!劳动力、土地我们不缺!可是,钱呢?还是没钱啊!”何京生朝着夏洛郁闷地一伸手,好像夏洛欠了他多少钱了似的。
“哼!洛啊,你倒是潇洒!对着那个沈临风就是一顿猛揍!气儿是出了,你舒坦了!可是两亿投资没有了!你让我们怎么办?这可是我和你何伯伯辛苦了几个周的工作成果啊。”夏近东看着儿子,语重心长。
“瞧你们两位着急的,不就是两亿么?别两亿,就是……”夏洛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五六个亿我也能帮你搞得到!!”
“你——”何京生看着夏洛有生气。
实话,何京生很欣赏夏洛,聪明,阳光,帅气。成绩好,而且那种混不吝的气质和一般的书呆子又迥然不同——简直就是最佳女婿啊。所以,他并不反对夏洛和女儿适度的交往,当然最近要高考,一定要克制,不能影响学习。
自己和夏近东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在华夏官场本来就难得,两家儿女也这么般配,要是以后能真的走在一起,传出去可以是一段佳话。
不过,此刻夏洛这种玩笑一般的话语,让何京生有生气。聪明能换来钱么?帅能当银行卡刷么?我要的不是空头支票,而是真金白银!那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拉来了。
夏近东也在一边批评儿子:“别和你夏伯伯开玩笑,你看他最近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
夏洛嘿然一笑,他知道,这两位肯定是不会相信自己的,都怪自己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于是,他又拿出了那个风骚无比的黑砖头一般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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